方掌柜不慌不忙,从柜台后走出来,对着刘承业深深一揖:“刘少爷,此事是敝店的重大失误,在下代表绸缎庄,向您和瑞祥布庄赔罪。损失,敝店定会加倍赔偿。”
“赔?!这是赔钱就能了结的吗?!”刘承业怒道,“我瑞祥布庄的声誉损失,你们拿什么赔?!”
“刘少爷息怒,”一个清冷而沉稳的女声从门外传来。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沈云昭带着碧玉和周嬷嬷,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,款步走了进来。她一身素净的月白襦裙,发髻简单,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。
铺子里瞬间安静下来。钱掌柜看到沈云昭,心头猛地一跳,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。
沈云昭走到柜台前,看了一眼那几匹劣质绸缎,目光冷冽如冰。她转向刘承业,语气诚恳:“刘少爷,此事确是我国公府绸缎庄监管不力之过。我以定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承诺,瑞祥布庄因此事蒙受的所有损失,国公府十倍赔偿!并会亲自登门,向令尊赔礼道歉!”
十倍赔偿?!亲自登门道歉?!这诚意和魄力,让刘承业都愣住了,怒火也消减了几分。周围更是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“大小姐!不可啊!”钱掌柜急了,连忙喊道,“这分明是方掌柜疏于职守,才让次品混入!该他负全责!怎能动用府中公产……”
“钱掌柜!”沈云昭冷冷打断他,目光如刀般刺过去,“现在追究责任,为时过早。当务之急,是查明真相,给刘少爷和所有信任我们的主顾一个交代!”她声音陡然转厉,“来人!立刻封存库房!所有出货、入库单据,全部封存!所有相关伙计,原地待命,不得擅离!方掌柜,立刻带人,将今日发往瑞祥布庄的剩余货品,全部开箱验看!”
“是!大小姐!”方掌柜精神一振,立刻带着几个可靠的伙计行动起来。
钱掌柜和老李头脸色瞬间惨白!封存库房?封存单据?开箱验货?这……这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啊!沈云昭不是应该慌乱无措,拿方掌柜顶罪吗?怎么如此雷厉风行,直接釜底抽薪?!
很快,结果出来了。在众目睽睽之下,从尚未发出的几箱货品中,果然又翻出了不少同样劣质的次品!更致命的是,方掌柜捧着一摞单据走到沈云昭面前,朗声道:“禀大小姐!经查,库房出货记录与入库记录严重不符!这几批劣质绸缎,入库单上清晰记载品相为‘下下等’,且数量远少于今日出货混入的数量!而负责入库和保管的,正是钱掌柜!”
说着,他将几张盖有钱掌柜私章的次品入库单,以及几份明显被篡改过的出货记录,双手呈给沈云昭!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钱掌柜额头冷汗涔涔,指着方掌柜的手指都在颤抖。
“血口喷人?”沈云昭接过单据,只扫了一眼,便冷笑一声,将单据狠狠摔在钱掌柜脸上!“钱有财!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!这入库单上你的私章难道是假的?!这被涂改过的出货记录,墨迹新旧不一,做不得假!还有,”她目光如电,射向面如土色的老李头,“出货前最终复核盖章的老李头!说!是谁指使你,明知是次品,还敢盖印放行?!”
老李头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浑身抖如筛糠,看着沈云昭冰冷的目光,又看看钱掌柜吃人般的眼神,心理防线彻底崩溃:“大小姐饶命!大小姐饶命啊!是……是钱掌柜!是他逼小的这么干的!他说……他说只要搞垮了铺子,让新掌柜滚蛋,柳姨娘……柳姨娘就会重重赏小的!那些次品……也是钱掌柜早就安排好的啊!”
真相大白!
围观的众人哗然!看向钱掌柜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怒!原来竟是监守自盗,栽赃陷害!
钱掌柜面无人色,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沈云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声音冰冷,字字诛心:“钱有财!你身为掌柜,不思报效主家,反勾结外人,监守自盗,以次充好,栽赃陷害!败坏我国公府百年声誉!其心可诛!来人!”
“在!”周嬷嬷带来的几个粗壮婆子立刻上前。
“将此恶奴拖下去!重打五十大板!打完立刻发卖到最苦最累的矿上去!永不录用!”沈云昭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势!
“不!大小姐饶命!饶命啊!是柳姨娘!是柳姨娘指使……”钱掌柜吓得魂飞魄散,挣扎着想要喊出幕后主使。
“堵上他的嘴!”沈云昭厉声喝道,“攀诬主子,罪加一等!拖下去!狠狠地打!”
婆子们立刻用破布堵住钱掌柜的嘴,不顾他的挣扎,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出去。很快,后院便传来沉闷的板子声和模糊的惨嚎。
老李头也瘫软在地,磕头如捣蒜:“大小姐饶命!小的只是一时糊涂……”
“你助纣为虐,同样可恨!”沈云昭看都不看他,“杖责二十,革除差事,永不录用!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