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柳姨娘和她背后那条毒蛇的阴狠,远超想象。她们并未放弃,而是将目标,转向了那看似最不可能、也最令人发指的地方!
这日清晨,静心堂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。林氏刚服过药,精神稍好,正靠在软榻上,由贴身大丫鬟锦屏陪着说话。小厨房的管事娘子钱婆子,亲自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炖盅,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。
“夫人,今日小厨房新得了上好的血燕,奴婢想着您身子弱,需得滋补,特意用文火慢炖了两个时辰,加了点冰糖,最是温润滋养。您趁热用点?”钱婆子是府里的老人,在林氏身边伺候多年,向来稳妥可靠。
锦屏接过炖盅,揭开盖子,一股清甜馥郁的香气顿时飘散开来。盅内燕窝晶莹剔透,汤汁清亮,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动。
“钱妈妈有心了。”林氏虚弱地笑了笑,她没什么胃口,但也不好拂了老仆的心意,示意锦屏喂她一点。
锦屏拿起小银勺,舀起一小勺晶莹的燕窝羹,正要送到林氏唇边——
“且慢!”
一声清冷的厉喝骤然响起!沈云昭的身影如同疾风般卷入房内,她身后跟着面色沉凝、背着药箱的苏玉竹!
沈云昭的目光如电,瞬间锁定了锦屏手中的银勺和那盅燕窝羹!她方才在院外,正与大哥沈云铮低声交谈府中布防,一股若有似无的、极其熟悉的异样甜香随风飘过鼻端!这香气……与她当日在西河庄中毒昏迷前闻到的、柳姨娘香囊里散出的那种甜腻惑人的气息,一模一样!只是更淡,更隐蔽,几乎被燕窝本身的香气完美掩盖!
“昭儿?”林氏和锦屏都愣住了。
钱婆子脸色微微一变,但迅速堆起更恭敬的笑容:“大小姐来了?这燕窝……”
沈云昭根本不理她,一个箭步上前,劈手夺过锦屏手中的银勺和炖盅,直接递到苏玉竹面前,声音紧绷如弦:“苏姐姐,快!验!”
苏玉竹没有丝毫迟疑,立刻打开药箱,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,迅速插入羹汤之中。银针入汤,起初并无异样。然而,仅仅过了数息,那原本光亮的银针尖端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悄然泛起一层诡异的、带着金属光泽的幽蓝色!
“有毒!”苏玉竹失声低呼,声音带着惊骇,“是‘七日红’!此毒无色无味,混于滋补品中极难察觉!初时症状如同风寒体虚,七日后却会突然脏腑衰竭,呕血而亡,神仙难救!”
“哐当!”锦屏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林氏更是惊得浑身一颤,难以置信地看向那盅差点入口的毒羹,眼中充满了后怕与恐惧。
钱婆子双腿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:“不……不关奴婢的事啊!大小姐!夫人!奴婢什么都不知道!这燕窝……这燕窝是……”
沈云昭猛地转身,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水的眸子,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!她死死盯着瘫软在地的钱婆子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里凿出来的:
“说!谁指使你的?!”
她心中已然明了,柳氏虽逃,但这国公府内,还藏着一条未曾斩断的毒根!这盅差点要了母亲性命的毒羹,就是那毒蛇临逃前,埋下的最后一颗、也是最致命的钉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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