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鸢在通天崖外围“接待”各路探病者的消息,以及她那些层出不穷、惊世骇俗的凡尔赛言论,如同长了翅膀一般,迅速传遍了整个青岚宗。外门弟子们对此津津乐道,将苏清鸢的“事迹”编成了各种版本,有惊叹其“身残志坚”的,有嘲讽其“死鸭子嘴硬”的,亦有对其“高深境界”感到困惑不解的。
然而,这些纷纷扰扰的议论,在某些“有心人”耳中,却成为了可以利用的契机。
玄阳宗,长老议事大殿。
今日的议事大殿,气氛显得格外凝重。宗主玄阳真人端坐于首位,面色沉静,看不出喜怒。其下,则是以李元长老、孙百草长老为首的数位宗门核心长老,以及十余位在宗门内颇有话语权的执事长老。
殿中,一位身着暗青色执事道袍,面容略显阴鸷的中年修士,正唾沫横飞地向着在座的诸位长老陈述着什么。此人正是外事堂的钱明理,钱长老。这位钱长老,早年间因为一些资源分配和弟子举荐之事,与尚在微末的苏清鸢有过一些小小的摩擦,虽然当时苏清鸢并未将他放在心上,但钱长老却对此耿耿于怀,一直视苏清鸢为眼中钉。
后来苏清鸢强势崛起,一度成为宗门太上长老,权势滔天,钱长老只能将这份怨恨深深埋藏在心底,不敢有丝毫表露。如今,听闻苏清鸢修为尽废,沦为废人,他心中那压抑已久的怨气和嫉妒,便如同火山般爆发开来,迫不及待地想要落井下石,将苏清鸢彻底踩入泥潭,永世不得翻身。
“启禀宗主,各位长老!”钱明理躬身一礼,语气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幸灾乐祸,“近日以来,关于前太上长老苏清鸢之事,宗门内外议论纷纷,流言四起,已然对我青岚宗的声誉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!”
他顿了顿,观察了一下座上诸位长老的神色,见无人出言打断,便继续说道:“据弟子多方查证,苏清鸢自数月前因伤闭关于通天崖禁地之后,非但伤势未见好转,反而修为尽失,道基崩毁,已然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!”
此言一出,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细微的哗然之声。虽然这个消息早已在宗门高层流传,但由钱明理如此直白地在长老会上点破,还是让不少人感到心惊。
李元长老眉头紧锁,冷哼一声道:“钱长老,苏清鸢乃我宗门功臣,即便如今身受重伤,亦不容你如此肆意污蔑其为‘废人’!她道基受损不假,但焉知没有恢复之日?”
孙百草长老也附和道:“正是!苏清鸢身怀混沌道胎,此等逆天道基,玄妙莫测,非我等所能轻易揣度。或许她如今只是暂时蛰伏,待时机成熟,便能一飞冲天,重现昔日辉煌!”
这两位长老,可以说是苏清鸢在宗门内为数不多的坚定支持者。他们对苏清鸢的潜力和天赋深信不疑,不愿相信她会就此沉沦。
钱明理闻言,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,毫不客气地反驳道:“李长老、孙长老,二位此言差矣!所谓混沌道胎,不过是苏清鸢一面之词,其真实性尚有待考证!即便她真的拥有此等道基,如今道基崩毁,与凡人何异?我青岚宗乃修仙宗门,向来以实力为尊,岂能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‘可能性’,便让一个废人继续霸占宗门核心资源,享受太上长老级别的尊崇待遇?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“正义凛然”:“诸位长老请想,通天崖乃我宗门禁地,灵气何等浓郁?苏清鸢在那禁地之中闭关数月,非但伤势毫无起色,反而修为一路跌落至炼气三层!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?”
“她不仅未能为宗门做出任何贡献,反而因为她那些荒诞不经的‘凡尔赛’言论,引得外门弟子人心惶惶,无心修炼!更有甚者,将我青岚宗当成了笑柄!长此以往,我青岚宗的威严何在?宗门规矩何在?”
钱明理越说越激动,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为宗门着想的忠臣:“因此,弟子恳请宗主及各位长老明察!重新评估苏清鸢的地位与待遇!依弟子之见,苏清鸢如今修为已与普通外门弟子无异,甚至尚有不如!理应剥夺其一切荣誉与特权,将其降为外门杂役弟子,发配到苦役之处,让她好生反省己过,以儆效尤!如此,方能平息宗门流言,彰显我青岚宗赏罚分明之公正!”
他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,慷慨激昂,仿佛苏清鸢已经成了宗门最大的蛀虫和祸害。
殿内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。
支持钱明理的长老,大多是平日里与苏清鸢没什么交情,或者对其行事风格早有不满,亦或是其背后势力与苏清鸢曾经有过利益冲突之人。他们纷纷点头附和,认为钱长老所言有理,宗门不能再为一个“废人”浪费资源,影响声誉。
而以李元、孙百草为首的少数几位长老,则是据理力争,认为苏清鸢毕竟曾为宗门立下大功,不能如此轻易便过河拆桥,至少也应该再给她一些时间观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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