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须发皆白,身形略显佝偻,但眼神却依旧精明的老者,颤巍巍地从人群中出列,他先是恭敬地向林凡行了一礼,随即用一种带着几分倚老卖老的语气说道:“林将军,老朽徐州陈登陈元龙之父,陈珪。斗胆请问将军,将军此番推行‘均田令’,固然有体恤万民之仁心,然则,徐州自古以来,田产各有其主,乃是受朝廷律法保护之私产。将军若强行将我等世家之田产,均分于那些泥腿子,岂非……岂非与强盗行径无异?如此一来,必将引发地方动荡,人心离散,恐非将军所愿见。还望将军能三思而后行,莫要因此而失了徐州士绅之心啊!”
陈珪此人,乃是徐州本地士族的领袖人物,其家族在徐州势力庞大,门生故吏遍布各郡县,影响力非同小可。他这番话,看似是在为林凡着想,实则是在公然挑战林凡的权威,并暗中威胁,若林凡执意推行均田,他们这些徐州士族,绝不会善罢甘休!
议事厅内的气氛,瞬间变得紧张起来!赵武、雷远等一众武将,皆是怒目而视,手按腰间佩剑,若非林凡尚未发话,恐怕早已冲上前去,将这出言不逊的老家伙拖出去砍了!
徐庶与苏哲亦是眉头紧锁,他们知道,真正的考验,来了!
林凡的脸上,却依旧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,只是那笑容之中,不带丝毫温度,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。他目光如刀,缓缓扫过陈珪那张故作镇定的老脸,以及他身后那些同样面色不善的士绅代表,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:
“陈老先生此言差矣!”林凡缓缓开口,每一个字,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,“林某所均者,乃是那些在战乱之中,因主人亡故或逃散而无主的荒田,以及那些鱼肉乡里、作恶多端、趁火打劫之劣绅豪强,在被我军正法之后,依法查抄之逆产!这些田产,本就应归国家所有,再由国家分发给那些真正需要土地的耕者,何来‘与民争利’之说?”
“至于那些安分守己、遵纪守法之士绅的合法田产,只要其来路正当,且愿意配合官府清查登记,并按新法缴纳赋税,林某自然会予以保护,绝不侵犯分毫。但……”林凡话锋一转,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,眼中寒光一闪,“若有人想凭借祖上之荫庇,或是不法之手段,继续巧取豪夺,兼并土地,隐匿人口,偷逃赋税,将万千百姓逼为流民佃户,坐视其饥寒交迫,流离失所,那便是与我林凡为敌!与这徐州数百万嗷嗷待哺的百姓为敌!与这煌煌大汉的律法为敌!对于这等国之蛀虫,民之巨蠹,林某手中之剑,绝不会有半分容情!有一个,我杀一个!有一双,我斩一双!直至将尔等这些盘踞在百姓身上吸血的毒瘤,彻底铲除干净为止!”
他的声音,在这一刻,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与凛然杀气!那股自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恐怖煞气,更是如同实质般,压得陈珪等一众士绅代表,几乎喘不过气来!他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浑身汗毛倒竖,手脚冰凉!
陈珪那张原本还算镇定的老脸,此刻已是煞白如纸,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,他张了张嘴,想要再说些什么,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,竟发不出任何声音!他从林凡那双看似平静,实则蕴含着无尽杀意的眼眸之中,读懂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——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!
林凡目光扫过在场众人,继续道:“‘工商促进’,乃是为了打破行业垄断,激发万民创造之力,让徐州经济重现繁华!‘格物兴科’,更是为了开启民智,改良技术,富国强兵,让我大汉重立于世界之巅!此三项新政,乃是林某治理徐州之根本国策,势在必行!任何胆敢阻挠新政推行,或阳奉阴违,暗中破坏者,皆以叛国通敌论处!绝不姑息!”
他这番话,更是说得那些思想保守的腐儒哑口无言,面红耳赤。他们虽然心中依旧对这些“新奇”的事物抱有疑虑,但在林凡那强大的气场和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,却也不敢再公然反对。
“当然,”林凡话锋一转,语气也缓和了几分,“推行新政,非一蹴而就之事,其间必然会遇到各种困难与阻力。本将希望,在座诸位,能同心同德,辅佐本将,共同将这徐州,打造成一片真正的人间乐土!为我大汉之复兴,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。若有人能为新政献计献策,或在推行过程中,立下功劳,本将定不吝赏赐,委以重任!”
他深知,治理地方,不能仅仅依靠强权压制,更需要争取开明士绅的支持,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。
会议结束之后,林凡单独留下了徐庶与苏哲。
“元直先生,明允先生,”林凡看着眼前这两位日益倚重的谋士,眼中充满了信任,“徐州新政的推行,阻力必然不小。那些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,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既得利益。明面上的反对,我尚可应对。但暗地里的那些阴谋诡计,却不得不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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