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宁殿内,赵祯靠在龙榻上,面色苍白。太医刚诊完脉,眉头紧锁:"陛下这是积劳成疾,加上脾胃虚弱,需静养一段时日。"
张茂则接过药方,忧心忡忡:"官家,老奴这就去煎药。"
赵祯无力地摆摆手,突然一阵剧烈咳嗽,帕子上竟见了血丝。张茂则大惊失色:"太医!"
老太医连忙回身,仔细诊察后低声道:"陛下是虚火上升,需清心静养..."他犹豫片刻,"近期...不宜近女色。"
赵祯苦笑。他这身子,哪还有心思去想那些?自从那日在御花园偶遇李清儿后,他还没来得及召见,就病倒了。
"茂则,传朕旨意,近日朝务交由中书省处理,非紧急大事不必来报。"
张茂则领命退下,刚出殿门就撞见匆匆赶来的曹皇后。
"官家如何了?"曹皇后脸色憔悴,显然也是一夜未眠。
张茂则叹气:"太医说需静养..."
曹皇后正要进殿,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环佩叮当。华贵妃挺着大肚子,在宫女搀扶下缓步而来。
"皇后娘娘也来了?"华贵妃嘴上问安,眼睛却直往殿内瞟,"臣妾听闻官家不适,特来侍疾。"
曹皇后淡淡一笑:"贵妃有孕在身,还是回去歇着吧。本宫来照顾官家即可。"
华贵妃哪肯罢休:"娘娘此言差矣。臣妾虽身子不便,但照顾官家是分内之事。"她突然捂住肚子,"哎哟..."
曹皇后一惊:"怎么了?"
"没事,就是皇儿踢了一下。"华贵妃得意地摸着肚子,"这孩子知道父皇不适,着急呢。"
殿内传来赵祯虚弱的声音:"是华贵妃来了吗?进来吧..."
华贵妃冲曹皇后福了福身,趾高气扬地进了殿。曹皇后站在原地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"官家怎么瘦了这么多?"华贵妃一进殿就惊呼,扑到榻前握住赵祯的手,"臣妾心疼死了!"
赵祯勉强笑笑:"爱妃别担心,小病而已。"他看向华贵妃隆起的腹部,"皇儿可好?"
"好着呢!"华贵妃拉着赵祯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,"官家您摸,多有劲儿!太医说定是个健壮的皇子!"
赵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胎动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。突然又是一阵咳嗽,华贵妃连忙为他抚背。
"官家要保重龙体啊。"她故作关切,"臣妾听闻您最近...还召见了教坊司的舞姬?"
赵祯一怔,随即苦笑:"哪有的事。朕就那日御花园见过一次,后来就病倒了。"
华贵妃心中暗喜,面上却忧心忡忡:"官家就是太操劳了。您看,这一病,连新欢都顾不上了。"她故意把"新欢"二字咬得极重。
赵祯摇头:"什么新欢...朕就是看她舞跳得好..."话未说完,又是一阵咳嗽。
华贵妃连忙端来温水:"官家别急,慢慢说。"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"臣妾想着,不如把那个舞姬召来,给官家解闷?"
赵祯惊讶地看着她:"爱妃不介意?"
"臣妾有什么好介意的?"华贵妃笑得大方,"官家开心最重要。再说了..."她摸着肚子,"臣妾现在这样子,也不能伺候官家..."
赵祯感动地握住她的手:"爱妃贤惠。"
华贵妃低头掩去眼中的冷笑。她当然不介意——一个病秧子皇帝,哪还有精力宠幸别人?让那小舞姬白跑几趟,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!
坤宁宫内,曹皇后正在抄写佛经,却怎么也静不下心。笔尖一顿,一大滴墨汁污了宣纸。
"娘娘..."张茂则轻声唤道。
曹皇后放下笔:"官家如何了?"
"华贵妃在伺候汤药。"张茂则低声道,"臣听闻...贵妃提议召那个舞姬李清儿入宫侍奉。"
曹皇后猛地抬头:"什么?"
"娘娘别急。"张茂则苦笑,"以官家现在的身子骨,哪还有力气..."
曹皇后摇头:"本宫不是担心这个。"她站起身,踱到窗前,"华贵妃突然这般'大度',必有蹊跷。"
张茂则欲言又止。
曹皇后继续道:"官家年纪轻轻就这般体弱,后宫至今无子。如今好不容易华贵妃怀上了,若是皇子..."她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——华贵妃一旦生下皇子,又有官家专宠,她这皇后之位就岌岌可危了。
"娘娘,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..."张茂则犹豫道。
"说。"
"华贵妃那百般行径...实在蹊跷。"张茂则压低声音。
曹皇后眼神一厉:"慎言!这等话传出去,是要掉脑袋的!"
张茂则连忙跪下:"臣失言。"
曹皇后扶起他:"本宫知道你是忠心。"她叹了口气,"但眼下官家对华贵妃深信不疑,我们只能静观其变。"
教坊司内,李清儿正在梳妆,忽听外面一阵骚动。
"清儿!宫里头来人了!"同屋的舞姬慌慌张张跑进来。
李清儿手一抖,眉笔在脸上划出一道黑线。她连忙擦掉,心跳如鼓:"是...官家召见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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