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九流门时,艾樊错依旧没有算清楚,这时郝陡司开口讲话,拉回了他的思绪。
“师弟对苗疆知道多少?”
艾樊错记起陆晏曾同他说过一些,便如实开口:“我有个朋友跟我说过,苗疆如今已经脱离中原管辖了是吗?”
郝陡司往前走去,掀开帘子,示意艾樊错进来谈话。
“先帝费尽心思,可苗疆还是脱离了管辖,自此便成为了一块心病。”
郝陡司的声音顿了顿,笑道:“你猜先帝追求长生之术,用的是什么幌子?”
艾樊错坐在椅子上,双手交叠:“为了活着收回苗疆?”
郝陡司点了点头,接着道:“中原与苗疆的信仰冲突,苗疆也有自己的体系,自然不会真心归附。”
“后来中原内乱,苗疆新一任圣女上位,独揽了高层权利 。这位圣女找上东芜合作,苗疆能如此顺利脱离掌控,东芜的手笔也是不少。”
艾樊错撑着脸思索片刻,问道:“原来如此,那现在和东芜的关系如何?”
郝陡司回答道:“普通。其实先帝也没少干这种损事。”
艾樊错把椅子翻过去一点,仔细听郝陡司讲,跟学堂里八卦的孩童一般。
郝陡司瞧了他一会,讲起先帝为了让苗疆归附,都干了些什么损事。
“他曾派人暗中收买野心勃勃的氏族首领,挑起部族内战,又以中原资源支持。后来封锁苗疆与外界贸易通道,禁止盐铁,粮食输入。”
“在苗疆一些地方,其实还有少数中原血脉。苗疆在归附后,先帝又令人进行通婚,渗入中原血脉,控制继承权。”
郝陡司还有更多没有讲,艾樊错也猜到了。
艾樊错在心里归总信息,原来是王牌对王牌...... 这两个国家都损的没边了。
郝陡司笑嘻嘻地揪住他的脸,提醒道:“艾师弟,这些事可不要往外说。要是被某些人知道了,师兄我会被杀头的哦。
艾樊错像呆头鹅一样愣了愣,立马反应过来。
是啊,这些事情.......
郝陡司是怎么知道的?还知道这么详细。
郝陡司低声道:“明面上,是苗疆自愿归去,但实际的真相,便是我刚刚同你所讲的。”
“师兄我呢,属于是人缘比较好,很和善的人,信息是从各方汇总而来。这些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蛛丝马迹,我便知道了。”
郝陡司松开了手,理了理衣襟的褶皱:“若师弟以后去苗疆玩耍,可以装成他国之人。苗疆被迫依顺了这么多年,许多人的心里难免有怨气。”
艾樊错明白了,看来去苗疆最好披个马甲。
他听着郝陡司话里的“人缘很好”,忍不住嘴角一抽,吐槽道:“假的吧,我上次报你名字,被追杀了几条街。”
郝陡司惋惜道:“那是师弟你运气不好,我有时候也会做些好事,对他人出手相救的。”
此时的艾樊错,对这话并不在意。
二人又聊了一会,话题转移到琼林盛会上。
艾樊错是想着进去露个脸,随便打几场,然后顺利被淘汰就行了,他都这么摸鱼摆烂了,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。
他本想求郝陡司教自己练剑,这样就不会输的太惨,被暴打成猪头。
郝陡司摇了摇头,诚实地讲:“在内力上我可以教你,但我并不精通剑,只怕会误人子弟。”
艾樊错好奇地问:“那师兄用的什么武器?”
残烛在青玉灯台上摇曳,郝陡司倚在桌旁,半截白袖垂落。
“师弟想看看我用的武器吗?”
他忽地低笑,尾音散于仅有二人的房间中。
艾樊错知道这话就是有戏,连忙出声道:“想知道! 特别特别想!”
他说完后,却见郝陡司微微低头,不知在想什么。艾樊错刚想出声询问,对方却又似平常一般笑起来。
艾樊错完全琢磨不透郝陡司这人,郝陡司或许也是这般,二人心中的最深处都藏着缄默的难言。
郝陡司带着艾樊错,向另一个偏远房间走去。他站在这扇木门前,良久才推开门进入。
“我很久,很久都没有见它了。”
“它还是适合在二师姐手里,会比我更好。”
艾樊错跟在后面,看不清郝陡司的神色,只听见这轻轻的呢喃低语。
有一瞬间,他感觉这夜色下的白衣身影,如同从地府里飘来的鬼魅一般。
木门被推开,嘎吱声伴着脚步声。
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,正中心的桌上,摆放着约莫七尺长的木箱。
艾樊错走过去瞧了瞧,银色护角伴在木箱周围,箱盖上镌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。
郝陡司伸出一只手转动锁盘,当最后一道机关"咔嗒"作响时,箱盖竟自动缓缓升起三寸。
艾樊错仔细看着,抬头问道:“这箱子,莫非跟墨山道有关?”
郝陡司没有否认,回答道:“之前遇上墨山道的蔡先生,做了笔小交易,这箱子确实结实。”
谈话间,箱子已经完全打开,一柄银白长枪映入眼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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