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烟听完这番话愣在了原地,任凭胡达怎么用刀尖刺她她都没反应。
“你说什么?”她呆呆地反问。
胡达的话字字清晰,而陈烟却仿佛需要耗费掉浑身的精力才能将其解码理解。
胡达见陈烟没有如他所料那般表现出惊恐害怕的样子,内心变态的期待落空,随即恼羞成怒。
“陈铺良,我杀的,听明白了吗?你老子是我杀的!哈哈,你知道他临死之前说了什么吗?他求我,他求我别杀他,他说他上有老下有小,哈哈哈!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我遇到了他说的那个‘小’……”
他在陈烟身后笑的几乎癫狂,也不在乎他的犯罪行为需不需要掩饰了,引得周围稀疏的观展者纷纷向这边投来疑惑的目光。
“陈烟,你怕我报复你,所以巴结上了季铭归那小子?可是就算你跟了季铭归又能怎么样呢?这因果报应是倒着来的啊!你欠我的,你老子已经替你还给我了!哈哈哈!”
因果报应?
面前原本天旋地转的世界恢复如常,陈烟恍惚的灵魂终于落下。
她看到不远处人头攒动,似乎正有什么人被簇拥着朝他们的方向走来。
待看清位于人群中央那人的面孔,陈烟没有片刻迟疑,奋力挣脱了胡达的钳制,拼了命的朝那片混乱冲了过去。
那个人的出现对陈烟来讲不能说是如救世主降临,但他可以作为她手边唯一能够利用的救命稻草。
“季先生!季先生!”
拥挤着的人群硬生生地被陈烟劈开了一条道,她伸手去够季铭归,却被他随身的安保拦下。
“陈烟?你……”跟在季铭归身侧的江袅袅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陈烟有些惊讶,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就被陈烟打断。
“季先生,我是装置艺术设计专业的研究生陈烟!我仰慕麟光集团已久,梦想就是能够进咱们公司就职,不知道今天是否有幸邀请您参观我的作品?”
被汗浸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,她的神色中除了惊慌还掺杂着强烈的韧劲儿。
季铭归对陈烟这狼狈的出场方式有些意外,抬手示意保安不用阻拦。
“当然可以,你的展品是?”被各种高清镜头怼着拍的他表现的十分和善,与之前在小巷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。
“跟我来!”
陈烟没时间顾及这些,转身一边引导着季铭归往她的展区走,一边用目光四下找寻着常哥的身影。
他果然还躲在一旁,不肯罢休。
只见他半个身子隐匿在立柱后,脸上的阴霾还未消散,嘴角又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。
他把手放在耳边,朝陈烟比了个手势,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。
那个把手放在耳边做打电话姿势的动作,让陈烟身体仿若坠入冰窟。
他刚才听到她讲电话了……
他要去找她妈妈!
妈妈有危险!
陈烟再也等不了了,转身握住季铭归的手腕就将他往自己的展区里拽。
拉扯间,季铭归的西装都生了褶皱,但在一众媒体前他的脾气又不好发作,只得快步跟上。
陈烟设计的装置展品,灵感来源于普通人家用来饮茶的玻璃杯,但因为铁艺造型的特性,一条又一条的骨架围绕着“杯口”和“底座”从上至下贯穿,让它从外观上看又有些神似鸟笼。
这个“笼子”顺理成章地将她和季铭归与外界隔绝开来。
陈烟努力克制从胡达的刀下死里逃生带给她的恐慌,但仍生理性地发音困难。
“手……手机借我……”
“干什么?”季铭归发现陈烟的异样,双手插兜不为所动。
“快点!”陈烟压着声音几乎是怒吼着,把手摊在季铭归面前。
跟那个正在向她母亲靠近的危险相比,面前这个被聚光灯束缚着的男人对她来说已不足为惧。
“季铭归!”她压着满腔的恐惧与愤怒质问,“你为什么没有遵守承诺!”
季铭归知道陈烟肯定早就调查过他了,只不过他的名字第一次以这种口吻出现在她的嘴边,让他还有点不习惯。
“你在说什么?”季铭归刚才被她硬生生地拽着走本就心生不悦,一进来又被她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,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。
“你不是说要帮我解决掉常哥吗?他根本就没有死!他又来找我了!你为什么没有杀他!”陈烟双手紧抓着衣角,依旧没能控制住自己抖动的身躯。
“你一个姑娘家,怎么成天嘴里都是喊打喊杀的?”季铭归自知理亏,抬手摆弄起头顶上的叶片。
“我要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我家,保护我妈妈!”
“你是在命令我?”季铭归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,似是没了兴致。
“是你违约在先!”
“陈烟,我已经救过你一次了,你不要得寸进尺。”季铭归语气冷冰冰的。
小巷谈判时他的狡诈,和在媒体面前他的绅士,现在在他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一丝踪迹。此时的他就好似一条巨蟒经历了层层蜕皮,露出了最原本的躯体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