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门轴?”陈观的心猛地一沉。这个词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。他肩头那点新生的“灯芯”,就像一个中转站,一个脆弱的节点,连接着源点核心的浩瀚秩序之力,也承受着骨钥引入的污秽锈蚀的冲击。他是这个诡异平衡的关键支点!一旦他崩溃,或者那点“灯芯”熄灭,这个强行维持的平衡瞬间就会崩塌,源点内狂暴的能量冲突将把这里的一切撕成碎片!
“操!”班克斯虽然只听懂了一半,但“门轴”、“流经你”这几个词足够让他炸毛,“意思就是这废物现在是个大号炸弹引信?!他炸了我们都得玩完?!老东西你他妈坑我们?!”
“闭嘴!班克斯!”知更猛地抬起头,通红的眼睛狠狠瞪着他,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,“没有哥哥!我们早就死了!被那些怪物撕碎了!被你的子弹打死了!”她紧紧抱着陈观,像护崽的母兽,“哥哥不是炸弹!他…他在撑着!”
班克斯被她吼得一滞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看了看周围那些暂时被震慑、但饥饿感几乎凝成实质的怪物,又看了看陈观肩头那点微弱却至关重要的光,终究没敢再骂,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低声咒骂:“妈的…妈的…”
“撑…不了多久。”老约翰的声音再次响起,打破了短暂的争执。他浑浊的目光扫过那些越来越躁动的守卫,“‘狗’…饿了。‘油’…分走了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陈观肩头的“灯芯”。“平衡…很脆。‘钥匙’…不能拔。”
“那怎么办?!”班克斯急了,指着那头巨大的巨蟹守卫,它巨大的钳剪正不安地开合着,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,复眼死死盯着陈观(或者说他肩头的“灯芯”),涎水混合着粘稠的锈蚀液体从口器滴落。“等着它们饿疯了把咱们当点心吗?还有没有别的路?这鬼地方怎么出去?”
老约翰没立刻回答,他佝偻着背,浑浊的眼睛缓缓扫视着这个巨大、扭曲、布满粘稠锈蚀的腔室。穹顶滴落的“酸雨”依旧淅淅沥沥,地面暗红的“锈湖”在不祥地翻涌。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腔室深处,靠近源点后方那片更加幽暗、管壁扭曲得如同巨兽肠道般的区域。
“源点…有‘根’。”他沙哑地说,枯瘦的手指指向那片黑暗深处,“‘根’…连着外面。‘根’…可能通‘路’。”
“根?”班克斯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只看到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和扭曲的管道轮廓,“什么根?怎么过去?游过那片臭水潭?”他看着脚下翻涌的暗红“锈湖”,那强烈的腐蚀气息让他裸露皮肤上的水泡都隐隐作痛。
“绕…边缘。”老约翰言简意赅,“‘狗’…怕‘灯’。”他再次看向陈观肩头那点微光,“靠近…‘门轴’。”
意思再明显不过:想要安全地接近源点后方的“根”,寻找可能的出路,就必须紧贴着陈观这个“人形护身符”!
班克斯的脸顿时垮了下来,看看陈观那半死不活的样子,又看看他肩上那点看着就让人不安的微光,心里一万个不情愿。但环顾四周,那些守卫饥饿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,刺得他后背发凉。他咬咬牙,捡起地上的霰弹枪,胡乱往身上套了件破烂的、满是腐蚀痕迹的外套,遮住身上的水泡,骂骂咧咧地挪了过来:“操!真他妈晦气!废物,你给老子撑住了!你那‘灯’要是灭了,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!”
知更根本没理会班克斯的废话,她全部心思都在陈观身上。“哥哥,你能动吗?我们得离开这儿。”她小心翼翼地试图搀扶陈观起来。
陈观闷哼一声,试图配合知更的动作。但刚一用力,右肩创口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,体内被压制的混乱灼热也猛地一阵翻腾,左臂的冰霜和锈蚀纹路同时传来尖锐的刺痛,让他眼前一黑,差点又栽倒下去。
“呃…”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,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“别动!哥哥别动!”知更吓得连忙稳住他,眼泪又涌了上来,“慢慢来…我们不急…”
“急!怎么不急!”班克斯在旁边急得跳脚,警惕地盯着那头又开始焦躁踱步的巨蟹守卫,“再磨蹭那些玩意儿就开饭了!废物你行不行?不行老子…”
“闭嘴!”知更猛地回头,通红的眼睛带着一股狠劲,“你再废话一句,我就把你推到那滩水里去!”
班克斯被一个小姑娘的气势震住,噎了一下,悻悻地闭上嘴,只是握着霰弹枪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,紧张地观察着守卫的动向。
老约翰无声地走到陈观另一边,伸出枯瘦的手,没有碰触他,只是虚扶了一下。他那浑浊的目光在陈观肩头的“灯芯”和痛苦扭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,沙哑道:“‘芯’…不稳。省力…少用。”他似乎在提醒陈观不要试图调动那新生的力量。
陈观艰难地点点头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。那点“灯芯”是他活命的根本,也是最大的负担和危险源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剧痛,将身体大半重量靠在知更瘦小的肩膀上,咬着牙,用尽全身力气,一点一点地试图站直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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