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夜,宫灯如豆,承欢宫却彻夜未熄灯火。
沈婉宁立于窗前,手中轻执羽毛软扇,望着飘落的雪花,眼中似蕴藏着万千思绪。
屋内,太子沈曜正伏案抄写《贞观政要》,虽年幼,但行笔沉稳,神情肃穆。
他自从登上东宫之位,每日不敢有一刻懈怠,只因母亲告诉过他:
“你身为储君,每走一步,身后皆是深渊。”
沈婉宁缓缓走到他身后,语气温柔却不容忽视:“皇儿,今日讲过的太宗理政,可还记得?”
沈曜放下笔,回身跪坐:“儿臣记得。太宗言:‘以史为鉴,可以知兴替;以人为鉴,可以明得失;以铜为鉴,可以正衣冠。’”
沈婉宁微微点头,语气转冷:“你要记得,朝中虽有忠臣,但更多的是权臣与伪善之人。储君之位,并非只靠仁政就能坐稳。”
“你若仁慈过度,便会被吞食。”
“你若果断狠决,才有可能活着走进太极殿。”
沈曜点头,目中露出坚毅:“儿臣明白。”
沈婉宁缓缓起身:“去休息吧,明日要早朝,不可疲乏。”
待太子退下,流霜快步入内,低声禀报:“娘娘,宫外送来密信,是风归的人截获的。”
沈婉宁展开一看,墨字尚未干透,却已是一纸惊雷。
“安平侯府与礼部侍郎谢澜,私下往来密切,疑为敌国安插之内线。”
她面色不动,沉声吩咐:“将安平侯之子,召入京中,任太子讲学之师。”
“设局,引蛇出洞。”
流霜一怔:“娘娘,那安平侯是先帝旧臣,又是皇上的亲表兄,如此行事,会否太过张扬?”
“张扬?”
沈婉宁轻笑一声,“正因张扬,他们才会跳得更快。”
“蛇若不动,怎知它藏于何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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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东宫讲堂内,谢澜受命为太子授课。
他文采斐然,辞章清隽,却藏锋于笑,眸底微光时隐时现。
讲学之余,谢澜频频示好,不时以温言试探太子对皇帝、朝臣的看法。
沈曜虽年幼,却不动声色,始终以少年纯真作掩,回话有度,礼数不差。
而殿后之处,沈婉宁正隔屏而听,嘴角渐渐浮出冷笑。
“果然沉不住气。”
夜深,风归持密信而至,低声禀道:“谢澜之子,数日前曾秘密会晤一位南疆商人,实为敌国细作。其言及‘东宫动荡’,显有预谋。”
沈婉宁冷声:“将他们列入绣衣局重点观察名单。”
“从今日起,谢澜每日言行,皆有耳目监听。若有异动——”
她目光骤寒:“立即擒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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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另一边,延和殿之中,皇帝赵元琛面色苍白,咳得剧烈。
他靠在榻上,听着陈太医的诊脉结论,只觉一阵心力交瘁。
“陛下,冬疫入骨,万不可再操劳政务。”
皇帝摆手:“朕的时日已不多,若再不稳住储君,怕是……”
他目光落向殿外飘雪,忽然低声问身侧宦官:“贵妃那边,近来可安分?”
宦官小心答道:“回陛下,贵妃深居简出,未曾越矩。”
皇帝闭目:“她忍了十年,不会轻易再错一次。”
“只是……太子若由她一手教成,将来,恐怕无人能制。”
话音未落,身后忽然走出一人,正是丞相许延年。
“陛下,此言差矣。贵妃之子既为储君,理应有贤母为助。”
“可陛下若真担心日后权失于后宫,便应早日扶正太子,昭告天下。”
皇帝睁眼:“你这是……逼朕立嗣?”
许延年恭敬一拜:“非也。臣只是担心陛下龙体,太子年幼,若无明言正统,恐天下生疑。”
皇帝沉默许久,终轻叹一声:“再观几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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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婉宁得知皇帝犹豫之意,唇边泛起一抹冷笑。
“想扶却又不扶,想废却又不敢动。”
“他终究还是那样,既贪恋帝位,又畏惧后宫。”
流霜问道:“娘娘,接下来我们如何?”
沈婉宁缓缓道:
“让太子再去请安,言辞恳切,却不卑不亢。”
“让他看清,这孩子不只是我沈婉宁之子,更是这个天下未来的君王。”
“我要天下人都明白,若无人能教出王者,那我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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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夜更深,灯火渐熄。
但宫墙之内,风云已动,藏锋的后宫,早已不再只是儿女情长的温柔乡,而是一场场步步杀机的王者之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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