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海之滨的临时营地内,篝火在海风中明灭不定。秦安擦拭着未干的战甲,目光落在沙盘上被海水晕染的标记。风暴虽已过去,但秦军损失近半战船,伤员哀嚎声不时从帐篷传来,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愈发压抑。
“将军,新造的‘火龙战船’已完成二十艘。” 副将掀开帐帘,带来的消息却未让秦安舒展眉头。远处海面上,赵齐联军的战船正重新集结,楼船上新架的投石机闪着寒光,显然得到了赵国的军械支援。
更令秦安心神不宁的是那几艘神秘商船。他展开连夜绘制的船只草图,船帆上若隐若现的赵国旗纹旁,还绣着类似巫教的蛇形暗纹。“赵胜那老匹夫,怕是和巫教余孽勾搭上了。” 他将草图拍在案上,震得油灯火苗剧烈摇晃。
咸阳宫中,嬴政握着东海战报的手青筋暴起。竹简末端,“赵齐合谋” 四字被朱砂重重圈起。“传蒙骜进京!” 他突然起身,玄色龙袍扫落案上地图,“函谷关暂时交给副将镇守,朕要听听老将军对赵齐联军的看法。”
两日后,蒙骜风尘仆仆赶到时,正撞见扶苏在御书房外徘徊。老将军注意到公子手中攥着半卷帛书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“公子这是......” 蒙骜刚要开口,扶苏慌忙将帛书藏于袖中,神色慌张:“蒙将军,劳您费心。” 说罢匆匆离去,袍角带落一片枫叶,上面竟用血写着 “小心内奸”。
书房内,嬴政展开一卷泛黄的舆图,指尖划过赵国与齐国接壤的海岸线:“老将军,赵齐联军若从水陆并进,咸阳腹背受敌。朕打算派扶苏前往边境,督运粮草的同时......” 他顿了顿,“暗中查探赵国内部虚实。”
蒙骜却皱眉:“陛下,老臣以为不妥。公子刚从巫教控制中解脱,心智尚未完全恢复。况且......” 他压低声音,“老臣今日见公子神色有异,怕是......” 话未说完,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“报!东海急报!” 斥候浑身湿透,怀中密信却干燥如新,“赵齐联军打造出‘连环战船’,以铁链相连,不惧火攻,正朝我军驻地驶来!” 嬴政接过密信的瞬间,蒙骜注意到陛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—— 那神情,与当年得知扶苏 “谋反” 时如出一辙。
东海营地,秦安望着海平线上升起的黑烟,握紧了腰间新铸的青铜剑。这种由咸阳匠师改良的兵器,剑柄处刻着 “镇邪” 二字,据说能克制巫蛊之术。当赵齐联军的连环战船出现在视野中时,他终于看清船头立着的身影 —— 竟是消失已久的巫教右护法!
“原来如此。” 秦安冷笑,转头对副将下令,“准备‘水雷’。告诉弟兄们,这次我们要让这些魑魅魍魉葬身海底。” 所谓水雷,是他根据火药特性改良的水下武器,以陶罐密封火药,坠以巨石,暗藏于联军必经航道。
战斗在黎明时分打响。巫教右护法挥舞着镶嵌九颗骷髅头的法杖,口中念念有词。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翻涌,无数惨白手臂从水中伸出,缠住秦军战船。“不要慌!” 秦安高举镇邪剑,剑身泛起金光,那些鬼手触之即散,“点火!”
随着火把纷纷投入海中,水雷接连爆炸。连环战船虽不惧火攻,却因铁链相连难以转向,在爆炸中相互碰撞,顿时乱作一团。秦安抓住战机,率领火龙战船冲入敌阵。然而,就在战局胶着之时,他瞥见敌船甲板上闪过一抹熟悉的衣角 —— 那绣着云纹的衣摆,分明是咸阳贵族的服饰!
与此同时,扶苏带着车队离开咸阳。他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,悄悄展开袖中帛书。上面的字迹让他瞳孔骤缩:“公子乃先王遗诏正统,然咸阳宫中有虎狼环伺。速去邯郸,真相在此。” 墨迹未干,却不知是何人所留。车轮滚滚,扬起漫天尘土,将他的身影渐渐吞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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