椿散发的灵韵在毋宁之气消失后强上些许,泽砚试探着渡了些许的灵气进树干,感受到其中发出的细微变化,心下有了猜测。
“上古神树也不能抵抗吗?”
椿不语,泽砚仰头看向耸入天穹的椿,黝黑的眸子似要看透天穹后面的藏着的东西。
“可有解决的方法?”
橙黄的树叶落在泽砚肩头,良久,椿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。
“孩子,努力修行吧”
没头没尾的话引得泽砚抿起嘴角,索性背靠着椿椅坐下来,握着临川扇又接连朝面前的地面砸下法决。
泽砚在思考,入定状态下散发的灵气在衣袍上挂起一层霜。
时而落下的树叶被冰霜覆盖,毋宁之气在这方天地一时压的抬不起头。
椿轻微变化的灵力波动引得泽砚抬头,覆上冰霜的睫毛轻眨。
“有传承要给?”
“你个丫头,修行哪有走捷径的法子”
椿被泽砚直白的话逗得叶子落下大片,泽砚顺势抬手捏住一片树叶,观察着背面的脉络走向。
“再落要秃顶了”
树体上流动的灵韵有片刻的停滞,见着计谋达成,泽砚唇角微微上扬。
她出去也是在秘境里乱晃,不若和自称神树的椿多待一会。
“椿,不是存在传说里吗?”
“我与天地同寿”
“与天地同寿啊,有人见过你吗?”
“起初有些仗着天赋好修为高的修士特意跑来,瞧瞧我长什么模样,后来啊,来的人少了,出去的人也少了,它们或受了重伤在此羽化,有的修为圆满得道飞升,上次来见我的还不是个人”
最后一句话听着属实奇怪,泽砚也不知道真不是人还是意有所指。
“距离上次,算着也有千年了吧,你来的还不晚”
泽砚识海产生一阵钝痛,仿佛天地在向她诉说千年来的疲惫。
是沧海天剑——她快抛之脑后的传承。
“前辈,你可知沧海天剑?”
识海持续的钝痛惹得泽砚合上眸子,抬手压住狂跳的太阳穴,体内的灵气躁动不安,有暴走之势。
“沧海天剑,是天地的心,连接天地,沟通万物,万物若失序,它为天地立心,作为剑主,要做的就是重续规则。”
浓厚的灵气尽数从临川扇跃出,泽砚呼出一口长气,却隐约意识到椿话中有些不对。
她走的每一步,好像都有预谋的推向某处。
“椿,你孤独吗?”
泽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,但是想到,她就问了。
“修行者闭关以年月计量,百年不过一刹,道不同,路不同”
椿活了上万年,这个小辈提出的问题屡次让它想把人赶走。
但又有些舍不得。
泽砚没有继续问,这头的椿却被戳中点主动搭起了话。
椿从天地初开,讲到修仙界动荡,在到妖魔横行,仿佛在讲述千万年来无人诉说的故事。
丹田内的灵气枯竭又填满,泽砚偶尔搭上两句话,时辰不知觉中过去,树干上的灵韵随着毋宁之气的减少愈发浓郁。
冰层悄声在毋宁之气下消融,一缕不起眼的黑线缠上脚踝逐步向上。
“嘶”
浓郁的冰灵气自体内释放,泽砚果断掀开衣袍下摆,不出意外的发现壮大的毋宁之气正蚕食着血肉。
“好疼啊”
椿控制着点点灵韵进入泽砚体内,为她补充大量消耗的灵气。
“用你的灵力拔除它,会有点疼,你忍忍”
闻言,泽砚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,控制着灵气试图从皮肤下带出毋宁之气。
外溢的灵气迫气温骤降,藏在体内的毋宁之气受到威胁加快了蚕食的速度。
“痛痛痛!老头你骗我!”
地面的冰霜在泽砚翻滚下不断碾碎后重新覆盖,丹田处的灵气顺着经脉抵住毋宁之气向上侵蚀。
疼归疼,拔除才是要紧事。
泽砚封了自己的脉络,灵气化刃割破脚踝上方的衣料,皮肤下的黑线宛若游蛇浮动,毋宁之气靠着吞噬壮大自身,此前泽砚的行为逼急了这一方存在的毋宁之气,倒让反咬一口。
泽砚几近抽空丹田灵气,方逼迫黑线缩小范围。
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搭上惨白的唇色,怎么看都不像要活的样子。
浅薄的灵韵源源不断的被灵根吸收,引出的一小撮灵气在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下散去。
“其实你也可以选择做它的养料的,毕竟你可是大补之物”
椿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,说出的话却让泽砚生了把树倒拔的心思。
“做人做久了,头一次听树劝做养料的,当真有趣”
飘雪淅淅沥沥的落下,砸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。
寒风起,万物落。
泽砚忍着把脚砍下的念头,手下灵气不断,久到树身光芒黯淡,天地变作一色。
口腔里锈味浓郁,泽砚疼得几度昏死过去,舌尖传来的刺痛能够使人短暂清醒。
伴随着毋宁之气破体而出的动静,还有液体洒落的声音一同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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