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川柏拍了一下宁欢的脑袋瓜,目光落向怀中人,话里话外却意有所指:“不许什么动静都瞎应和。”
宁欢慌忙捂住挨打的地方,委屈地嘟囔着。
黎慕云嫌恶地扫过旁若无人亲昵的两人,唤来佣人带宁欢出去。
黎川柏冷笑一声,却在低头看向宁欢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,“欢欢乖,跟着出去玩儿,有事打老公电话,不许调皮不许乱跑,一会儿老公忙完接你回家。”
宁欢的神经早就被刺激得麻木了,可这声“老公”却像糖精投入嘴里,让他晕乎乎地跟着佣人离开了这间卧室。
直到走出老远,他才突然反应过来,那人不仅叫他老婆,还自称老公诶!
一瞬间的狂喜冲散了所有对陌生地方的恐惧,宁欢直接昂首挺胸,跟着佣人阿姨身后打量起这座园林别墅,仿佛它已经归入了自己名下。
他是谁?他可是黎川柏的老婆!
宁欢正看得起劲儿时,转角处却突然闪过一道蓝色的背影。
他望过去,只见那人好似穿了条毛领蓝裙子,黑色短发上戴了个蝴蝶结发箍,宛如一抹亮色泼在了死气沉沉的公馆里。
宁欢忙拉了下佣人,“阿姨,刚才那是?”
佣人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,头也未回,“是小少爷,黎元宝。”
宁欢愣在了原地。黎川柏可从没跟自己提过他还有个弟弟,“他怎么穿裙子?”
“先生太太宠着,孩子喜欢什么穿什么。”佣人加快速度,声音显得有些急促:“您先跟我到客房吧。”
宁欢“哦”了一声,视线却飘到了落雪的院子里。
他才不要去客房,他还准备好好拍几张照发到社交软件呢,然后定位:盛宸公馆。文案就写:唉,好大的雪,把我几百万的花都冻坏了。
想到即将收获的点赞和评论,宁欢脸上的得色愈加之重。
卧室内,黎川柏收起笑脸,随意拉张椅子坐到了黎慕云的对面,直直望向那张松垮的脸,“有事说事。”
黎慕云臂弯圈着周欢欢的腰肢,眼皮都未抬起,“你手里持有的公司股份应该是六成左右吧?”
“对。”
“我再把最后一成也给你。”
周欢欢猛地睁圆眼睛,刚要开骂,就被黎慕云捏了捏腰上的肉。
黎川柏闻言也是一愣,随即笑出声,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喜事,“你快死了?”
“不要逞口舌之利。”黎慕云长叹一声,眼神里多了些疲惫,“答应我的条件,我就把最后的股份也给你。”
黎川柏望着这头迟暮的雄狮,不免有些感慨,曾几何时对方是那般意气风发,如今竟也败给了岁月的流逝,“说吧。”
闻言,黎慕云骤然抬眼,原本浑浊的眸子里重新爆发锐利的精光,仿佛垂死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。
“我要你发誓,若有朝一日我不在了,务必保全欢欢和她的孩子!”
他的声音虽大,可那份恳求之意却逃不过黎川柏的耳朵。
黎川柏心头一颤。
周欢欢,又他妈是周欢欢。
当年黎慕云抄起棍棒把自己打得肋骨骨裂,只为护这女人周全;如今却肯放下所有筹码,只求她后半生安稳。
“到底是您能为爱低头。”黎川柏长叹了口气,“我应了,不动她母子。”
“不止是元宝。”黎慕云突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,爱怜地望向周欢欢,“还有你未出世的小妹妹,黎如意。”
黎川柏瞳孔紧缩,他看了眼快六十的黎慕云,又看了看周欢欢的小腹。
他才发现女人肚子确实大了些,起初还以为是养尊处优的丰腴,却没想到竟是怀孕了孩子。
黎川柏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这俩人果然是真爱无敌,明明大概率生出傻子,偏还要再赌一个孩子。
恍惚间,宁欢傻乎乎笑起来的模样突然晃过脑海。黎川柏莫名松了口气,还好那小坏东西没和自己……
不然他可没魄力学习黎慕云的为爱疯魔。
似是知道黎川柏心里所想,黎慕云尴尬地咳了两声,声音有些不自然,“咳,试管的。”
“佩服。”黎川柏面上带了不怀好意的笑容,看向周欢欢。
“你看什么呀你!”周欢欢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,上下打量着黎川柏,又将身子靠近了黎慕云一些,“真是没规矩,不光不跟那个骚货断干净,还往家里领……啊!”
“砰——”
话音未落,一颗桃子精准地贴着周欢欢脸颊擦了过去,落在沙发背上,砸出了个小坑。汁水溅出,弄脏了沙发与周欢欢的睡袍。
黎川柏冷笑,又从果盘里拿出了一颗桃子,“继续骂啊,你猜下一次能不能落肚子上?”
“行了!”黎慕云气得脸色涨红,怒声呵斥黎川柏,又拍拍周欢欢的肩膀,声音柔了几分:“你去偏厅待一会儿。”
周欢欢不满地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外,临了不忘怨恨地剜了黎川柏一眼。
黎慕云叹了口气,将身子又往后倒了几分,用胳膊肘撑着沙发,“你和那孩子怎么认识的,家里做什么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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