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格沃茨的礼堂被上千支漂浮的蜡烛映照得金碧辉煌,烛光在镀金的穹顶上跳跃,将四大学院的旗帜染成流动的火焰。艾莉丝坐在赫奇帕奇长桌的中段,手指无意识地隔着衣服摩挲着小蛇挂坠,此刻正微微发烫,仿佛在预警什么。
“尝尝这个!”贾斯廷·芬列里将一碟会变色的布丁推到她面前,“家养小精灵新研发的,据说会根据吃的人心情改变口味——厄尼刚才吃出了醋味,显然还在为没选上男生学生会主席生气。”
厄尼·麦克米兰闻言立刻放下正在挥舞的鸡腿:“我只是认为塞德里克·迪戈里能当选,完全是因为他上赛季抓到了金色飞贼!”他的叉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差点戳中路过的一年级新生,“要论魔药成绩,我才是赫奇帕奇最——”
“得了吧,”苏珊·博恩斯往嘴里塞了一颗会爆浆的草莓糖,“你上次把生死水熬成了洗发水,庞弗雷夫人用它治好了三个学生的脱发。”
长桌上爆发出一阵大笑。艾莉丝微笑着看朋友们斗嘴,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教师席。斯内普教授正用解剖曼德拉草的精准手法切割着一块羊排,刀尖偶尔反射的寒光让她想起地窖里那些锋利的玻璃器皿。
“你们觉得今年会教阿尼玛格斯吗?”汉娜·艾博突然压低声音,眼睛闪闪发亮,“我爸爸说魔法部最近放宽了登记要求——”
“除非你想变成一只被剪了毛的绵羊,”塞德里克·迪戈里从级长席位转过头来,嘴角还沾着肉汁,“麦格教授上一学年在教职工会议上说,变形术N.E.W.Ts班今年要学习如何把茶壶变成乌龟。”
艾莉丝的南瓜汁突然在杯子里打了个旋,果肉自动排列成护树罗锅的形状。她想起暑假里外公教她的一个炼金术小把戏——“情绪越稳定,食物越容易听从你的意志”现在这个护树罗锅正在杯底对她咧嘴笑,显然她的焦虑已经藏不住了。
当金盘子里的食物换过一轮时,礼堂里的嘈杂声突然降低了几分贝。所有人都仰头望着高台上的教师席,邓布利多站了起来,银白色的长须在烛光中像一道流动的星河。
“在享用美味的甜点之前,”他的声音像蜂蜜一样滑过整个礼堂,“我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。”
艾莉丝注意到老校长的蓝眼睛比平时更加明亮,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在拉文克劳长桌和教工席之间来回扫视,似乎在确认什么。
“首先,我很高兴地告诉大家,今年霍格沃茨将迎来一项特殊的荣誉——”
赫奇帕奇的长桌上,塞德里克不自觉地挺直了背。格兰芬多那边,弗雷德和乔治已经爬上了长凳,被珀西用级长徽章砸了脑袋。
“但在此之前,”邓布利多轻轻挥动魔杖,一个金色的高脚杯从教工桌子后面飘了出来,“请允许我介绍我们新任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,阿拉斯托·穆迪。”
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,大多数学生都在伸长脖子张望。艾莉丝感到颈间的银链突然剧烈发烫——就像有人往她领口塞了一块烧红的炭。
然后她听到了那个声音。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木头敲击大理石的声音从门厅传来,每一步都像是有人在用锤子敲棺材板。礼堂里的掌声戛然而止,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大门。
当那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时,艾莉丝的叉子“当啷”一声掉在了金盘子上。
阿拉斯托·穆迪像一阵裹挟着雷雨的阴风刮进了礼堂。他的木头假腿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,仿佛随时会散架。那张脸——梅林啊,那张脸像是被巨怪用狼牙棒砸过又草草拼凑起来的,歪斜的鼻梁上横贯着一道狰狞的伤疤,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。
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。
那只正常的左眼布满血丝,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;而右眼——那颗诡异的、亮蓝色的魔眼正在眼窝里疯狂旋转,最后突然“咔”地一声停住,直勾勾地盯着艾莉丝和她后面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哈利。
一股冰冷的触感顺着银链爬进她的血管,那不是普通的寒意,而是一种粘稠的、带着腐臭气息的黑暗,像是一条毒蛇正顺着她的脊椎往上爬。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长袍下摆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苏珊在她耳边倒抽冷气,“他的眼睛能看透隐形衣吗?”
艾莉丝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像是被冻住了。那股寒意太熟悉了——一年级的奇洛教授身上也有过类似的气息,只是更加微弱,像是即将熄灭的炭火。而眼前这个人的黑暗,则像是刚从地狱岩浆里捞出来的烙铁。
穆迪的魔眼突然转向教师席,与斯内普阴鸷的目光撞了个正着。有那么一瞬间,礼堂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。然后疯眼汉咧开嘴,露出一个堪称恐怖的微笑:“西弗勒斯,好久不见。听说你终于学会在学生的论文上写评语而不是诅咒了?”
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:“而你还是老样子,阿拉斯托,连进门都要搞得像一场袭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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