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那个谁?”
“好久不见了啊。”
沈一衡微微挑眉,慢条斯理地环抱住胸,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那团破败的稻草躯壳。
讷尔·克塔耶挣扎着,那身残破稻草人的躯体在锁链下微微抖动,猩红的目光死死盯着沈一衡,像是想从他身上撕开一条血肉之路,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死死钳制着,动弹不得。
【小子,什么叫做那个谁?吾乃伟大的讷尔·克塔耶,四大遗迹的第三个名字,第三天灾,梦语稻偶。】
【小子,是吾呼唤你来的。】
沈一衡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,做了个弹射的姿势,往那个伟大的克塔耶身上一抖。
【?!!!】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沈一衡总感觉稻草人的体表颜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。
是错觉吧,一定是的。
不过区区大半个小时,稻草人就强行冷静了下来。
【小子,吾再给你个机会——】
【来效忠于伟大的讷尔·克塔耶!】
它的声音轰然炸响,像是无数把铁锈斑斑的刀子在黑暗中刮擦空气,令人耳膜发麻,心脏也随之骤紧。
沈一衡却只是懒洋洋地眨了眨眼,语气带着半真半假的调侃:“哦?效忠啊……听着挺划算的嘛。可惜啊……”
他耸了耸肩,一副惋惜模样,“你也看到了,我现在自身难保,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,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,哪有本事给你效力?”
“不过,也不是不能考虑。”沈一衡上下打量了一番稻草人,眼中浮现出一抹失落,“算了算了,还是你自己保重吧。”
话音一落,讷尔的气息猛地一滞,仿佛被人一巴掌糊了个正着。
一阵死寂在两者之间蔓延开来,连周围黑塔的心跳声都仿佛慢了一拍。
紧接着,那团扭曲的稻草堆发出一阵古怪的低笑,笑声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屈辱与隐忍,像是舔着伤口的野兽,又像是被打碎傲骨的落魄王者。
【哼哼,小子,看你还算识趣。】
【你应该懂了,你手里攥着的,不过是条烂命。你那帮高层啊,早就把你当成弃子了。】
【卸磨杀驴,不外如是。】
讷尔·克塔耶的话语如毒蛇吐信,冰冷又黏腻,字字句句都精准戳向人性最深处的软肋。
【想想看,历尽千辛万苦回来却被当成敌人对待。吾却是如你这般,早便反了。】
沈一衡懒懒撑着下巴,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笑眯眯地开口:“哎呀,那可不行。你想想看,如果我这么轻易就反水了,以后你又怎么敢相信我呢,对吧?”
他笑着,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,只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旋涡。
讷尔顿时微微一僵,猩红光点猛地一跳,似乎察觉到了沈一衡话语里暗藏的刀锋。
但下一秒,它却像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不甘与怒火,声音变得低沉诱惑,仿佛在哄骗一个不懂事的孩子:
【好,好,小子……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选。】
【这不过是……考验。考验你是否足够忠诚。】
【现在,献出你的身体,与我立下契约。】
稻草人高高扬起被锁链拉扯得几近变形的脑袋,声音中透着狂热与贪婪的期待:
【伟大的讷尔·克塔耶,愿意与你共生,暂时将部分力量借予你!】
【你将成为我的仆……咳,不对,是我的信徒。】
它故作矜持地咳嗽了一声,连措辞都小心翼翼地修正。
【这样一来,你就能挣脱这该死的囚笼,重获自由。】
【再也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死亡。】
空气中的压迫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沉重,像无形的黑潮,一波又一波地向沈一衡涌来。
沈一衡微微偏头,像是在思考。
他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弯起,眨巴眨巴眼睛,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。
这么好说话?这么爽快?啧,看来……还能再砍砍价呢。
“可是......我还是有些担心呢,万一你出尔反尔怎么办?”
话落,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,手指在腿边不动声色地敲了敲,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响。
——小狐狸开始挖坑了。
而讷尔·克塔耶似乎还没意识到危险,反而因为沈一衡露出的“动摇”而兴奋得连锁链都微微震颤。
【小子!!】
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!!】
【伟大的讷尔·克塔耶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!】
【伟大的讷尔·克塔耶与你们这种满口谎言的卑微人类不同。】
稻草人浑身的稻草陡然一炸,仿佛怒气化作肉眼可见的黑焰,沿着锁链蔓延,扑向四周的黑暗。
在那滔天怒意中,它那双血红的眼睛像两团即将爆炸的星核,死死盯住沈一衡,似乎下一秒就要挣脱桎梏,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。
“诶诶诶,伟大的克拉克,我这是为了更好的信奉你。你想想,我不过是为了要个保证,共生共生,什么是共生,只能听信一面之词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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