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…快半年了…”阿香嫂泣不成声,“开始不疼…就大意了…舍不得钱…后来破了…越来越糟…朱医生…求您…看在…看在我家老头子…还有…还有上次我给您送过几次饺子的份上…救救我…我不想死啊…” 她语无伦次,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过往那点微薄的情分上。
“别说傻话!”朱振华低喝一声,打断她的绝望,“躺下!” 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阿香嫂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,在周小芸的帮助下,艰难地挪到诊疗床上躺下。身体因剧痛和恐惧绷得像块石头,眼神却死死盯着朱振华,充满了最后的希冀。
朱振华转身,从药柜深处取出那个古朴的针盒。盒盖开启,温润的银光流淌出来,带着沉静的力量。他凝神静气,《九转天医诀》的真气在体内缓缓流淌,沉入丹田。昨夜因激战而略显暗淡的腕间金色光晕,此刻似乎也感应到他心境的专注和救人的决心,重新亮起温润的光泽,丝丝缕缕的金线沿着手臂,缠绕上他执针的手指。
“闭眼,尽量放松。相信我。”朱振华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,如同清泉流淌,安抚着阿香嫂濒临崩溃的神经。
阿香嫂依言闭上眼,身体依旧紧绷。
朱振华眼神锐利如电,落针!
第一针,疾如星火,直刺膻中穴!针入瞬间,一股温和而坚韧的力量猛地透入阿香嫂的胸膛,那堵在心口、让她窒息般的郁结闷气仿佛被瞬间凿开一个缺口,一股带着微凉的气息骤然扩散!阿香嫂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,紧绷的身体奇异地松弛了一分。
紧接着,第二针、第三针!缠绕着淡金丝线的针尖,精准刺入期门穴与屋翳穴!期门疏肝解郁,屋翳直指病灶!针入体,阿香嫂只觉得右胸那如同被烙铁灼烧、又被无数钢针攒刺的恐怖剧痛,像是被两道冰冷清泉当头浇下!一股清凉的气感瞬间包裹住那火炭般的痛楚,并开始迅速地将它抚平、驱散!那深入骨髓的折磨,竟然在消退!她猛地睁开眼,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!
“别动,稳住心神!”朱振华低喝,指下如飞。
第四针,足三里!针落,一股蓬勃的暖流自阿香嫂小腿升腾而起,如同寒冬里的暖阳,迅速流遍她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!因长久病痛而枯竭的生机,被这股暖流注入,瞬间有了复苏的迹象!这股暖流与胸口针处的清凉感交汇融合,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,让她舒服得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朱振华的手稳如磐石。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。每一次落针,指尖缠绕的金线就微不可查地一闪,将一缕精纯的天医真气精准送入特定的穴位和经络节点。他如同一位最高明的画师,以针为笔,以气为墨,以阿香嫂濒临崩溃的身体为画卷,勾勒着驱逐邪毒、唤醒生机的生命奇迹!
他重点围绕着那溃烂的病灶边缘施针。银针带着淡金色的气运丝线,如同最灵巧的绣花针,在那些扭曲的青黑色血管周围精准游走。针尖刺入,并非为了放血,而是精准刺激被热毒瘀血堵塞的细小络脉。金线引导着天医真气,如同无形的清道夫,温和却坚定地冲刷着淤堵,疏导着壅滞的气血。
阿香嫂的感受最为真切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随着针的落下和朱振华手指微妙的捻动,右胸那如同压着千斤巨石的沉重感,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丝丝抽离!那日夜不停、让她生不如死的剧痛,正在飞速地消退!身体仿佛重新属于了自己!更让她惊喜的是,那不断渗出的、散发着恶臭的脓血,似乎也随着针法的疏导而变得稀薄,颜色也淡了些许!
她的眼泪汹涌而出,不再是绝望的泪水,而是狂喜的、感激的泪水!她死死咬着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,身体却因为激动和骤然放松而剧烈颤抖。
整整一个时辰。朱振华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体内真气消耗不小。当他最后一根银针从合谷穴(强效止痛)捻转着拔出时,阿香嫂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通泰之感流遍全身,仿佛卸下了背负半生的巨石。
“小芸,把早上煎好的‘清瘟败毒饮’端来,温的。”朱振华收针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却依旧沉稳。
周小芸早已备好,立刻端来一碗浓黑、散发着清苦药香的汤药。
阿香嫂在周小芸的搀扶下坐起身。她迫不及待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胸,虽然溃烂的伤口依旧存在,但边缘那触目惊心的暗紫色和青黑色血管纹路已经明显淡去,肿胀消了大半,渗出的脓液变得清稀,那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也大大减轻!最重要的是,那折磨得她日夜哀嚎的剧痛,几乎消失了九成!只剩下病灶深处一点隐隐的胀感!
“神了!朱医生!您真是活神仙啊!”阿香嫂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和狂喜的颤抖,“我就知道!我就知道来找您准没错!我家老头子那次也是…也是您…”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,捧着药碗的手都在抖。她挣扎着想下床磕头,被周小芸和朱振华同时按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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