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语速飞快地下达指令,一边抓过纸笔,手腕因虚弱和急切而颤抖,却依旧力透纸背地写下一个药方基础:板蓝根、生石膏、知母、水牛角、赤芍、丹皮、生地、玄参、连翘、甘草…这是他根据望、闻之术对疫气特性的初步判断,结合古籍中对类似“热毒发斑”疫症的记载,开出的应急基础方——一个强化版的古方“清瘟散”雏形!
整个悬壶居如同一架被强行启动的战争机器,高速运转起来。大门打开,恐慌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入。哭喊声、咳嗽声、孩童的啼哭声瞬间充斥了宽敞的义诊大厅。穿着防护服、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医护人员在周小芸、叶雨婷、张明的组织下,紧张而有序地开始登记、分流、初步处理。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开来。
朱振华强忍着经脉的刺痛和身体的虚弱,套上防护服,直接冲到了最前线。他没有坐诊,而是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医生,在拥挤混乱的病患中快速穿行。
“望气术”运转到极致!眼中淡金色的纹路清晰浮现。
他目光扫过,瞬间判断病情的轻重缓急:
一个被母亲抱在怀里、浑身滚烫、紫斑密布、呼吸急促、瞳孔有些涣散的孩子——危重!肺部病气凝结如实质!
一个蜷缩在角落、剧烈咳嗽、咳出带血丝痰液的中年男人——肺腑已被疫气严重侵蚀!
一个手臂上只有零星紫斑、但高热不退、烦躁不安的青年——病气炽盛,正在深入!
“这个孩子!立刻抬到急救室!银针准备!强心剂!”朱振华指着那个危重孩童,语速快如连珠,“那边咳嗽带血的!扶到隔离区,先用‘清肺化痰汤’缓解!那个高烧烦躁的!用冷水擦拭降温,喂服‘基础清瘟汤’!”
他一边指挥,一边亲自出手。指间银针翻飞,快得只见残影。每一针落下,都精准地刺入患者体内疫气盘踞最盛、气血淤塞最重的节点!温煦的天医真气顺着银针渡入,如同在汹涌的疫病洪流中筑起一道道小小的堤坝,暂时稳住最危重者的生机。
“闻!”
他的嗅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,在混杂着汗臭、血腥、消毒水和疫病腥甜的气息中不断辨析。他发现,随着患者增多,空气中那种暗紫红色的疫病“病气”越发浓郁,传播力极强。而患者个体之间,病气的特性也略有差异:有的偏燥热,有的偏湿毒,有的则带着一丝阴邪煞气…这绝非单一病原体那么简单!
“取血!立刻送检!同时,收集不同症状患者的痰液、溃破处的分泌物样本!快!”朱振华对张明吼道。他需要更精确的病原信息来完善药方。
官方反应比预想的更快。郑培年亲自带队赶到,大批警力迅速接管了悬壶居外围的秩序,穿着严密防护服的疾控专家和医疗队也火速增援。整个宋城,因为这突如其来的“紫斑热”,瞬间拉响了最高级别的疫情警报!
官方通报和媒体滚动新闻如同雪片般覆盖全城:
“…宋城爆发不明原因烈性传染病‘紫斑热’,传播途径疑似空气与接触传播,症状为突发高热,全身性紫斑,严重者可致多器官衰竭死亡…目前尚无特效药及疫苗…请市民减少外出,做好防护…”
“…各大医院发热门诊爆满,医疗资源极度紧张…”
“…疾控中心正全力溯源并研发疫苗,但预计需要至少两周时间…”
恐慌如同瘟疫本身,在宋城每一个角落疯狂蔓延。药店的相关药材被抢购一空,超市物资遭哄抢,街头巷尾行人稀少,人人自危。
悬壶居成了风暴的中心,也是绝望中的灯塔。朱振华这个名字,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。
在官方实验室对病原体进行基因测序、试图研发疫苗的同时,朱振华选择了另一条路——对抗这肆虐的疫毒之气!他结合初步的病原检测报告(一种新型高传染性、高变异性的病毒与未知毒素混合体),以及自己望、闻之术对疫病“病气”特性的实时感知,还有对大量一线病患的观察,开始疯狂地推演、改良那个古方“清瘟散”的基础框架!
顶楼临时被改造成指挥中心的诊室内,灯火通明。巨大的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药名、配伍、君臣佐使的调整思路。地面上铺满了翻开的古籍和打印的现代药理研究报告。朱振华双眼布满血丝,脸色因伤势和透支而灰败,却闪烁着近乎偏执的光芒。他时而提笔疾书,时而闭目沉思,手指在虚空无意识地划动着药气运行的轨迹。
“板蓝根、大青叶抗病毒为君…但效力不足!需加量,并辅以贯众、野菊花增强清热解毒之力!”
“生石膏、知母退高热为臣…但疫气炽盛,非大寒不可制!需加寒水石、羚羊角粉!”
“疫毒入血,紫斑显现,赤芍、丹皮、生地凉血散瘀必不可少!但…不够!需加入水牛角浓缩粉,强效凉血解毒!”
“玄参、麦冬滋阴防伤津…甘草调和诸药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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