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雨季节的横店,空气里裹挟着黏腻的潮气,远处的山峦笼罩在灰蓝色的雾霭中。剧组的大巴车碾过泥泞的碎石路,停在一座废弃的百年戏台前。斑驳的朱漆立柱上缠绕着枯藤,褪色的藻井中央残留着破碎的彩绘,戏台两侧的楹联早已模糊不清,唯有"乾坤大戏场"五个字还隐约可见,透着几分阴森的肃穆。
林夏拖着化妆箱下车时,箱面牡丹纹突然泛起刺目的红光,如同伤口迸裂般灼人眼球。声之罗盘在背包里剧烈震动,金属指针几乎要将表盘戳穿。她抬头望向戏台,月光恰好穿透破漏的藻井,在戏台中央投下一道诡异的光柱,光柱里漂浮的尘埃竟组成了女人梳头的轮廓。
"这地方不对劲。"林夏拦住正要搬设备的场务,"所有人先退后!"话音未落,化妆箱自动弹开,鉴魂粉如金色烟雾般弥漫开来。戏台的木质地板顿时渗出黑色水渍,沿着缝隙蔓延成旗袍的盘扣图案。苏晚突然捂住脑袋发出惨叫,她的戏服开始无风自动,墨绿色丝绒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抓痕。
导演举着喇叭怒吼:"别耽误拍摄!今晚必须拍完重头戏!"在他的催促下,工作人员撬开戏台中央的雕花地砖。腐朽的木板下,一具蜷缩的骸骨赫然显现。死者保持着怀抱的姿势,手中紧握着破碎的胭脂盒,盒盖上"醉玲珑"三个鎏金小字依稀可辨,而她牙齿间还卡着半截染血的假发,断裂处的发丝仍在微微颤动。
"就是她!"苏晚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而沙哑,身体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转。她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形,原本精致的五官被拉扯成另一副模样——左眼凹陷如枯井,右脸布满蜈蚣状的疤痕,正是当年被毁掉容的当红女戏子的惨状。更恐怖的是,她脖颈处的皮肤下,暗紫色的勒痕正在缓慢蠕动,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掐住她的咽喉。
"当年我把她骗到这里..."苏晚抓起桌上的胭脂,猩红膏体在她指尖化作血水,"用她的血调胭脂,画出最艳丽的戏妆!"她将胭脂狠狠抹在脸上,鲜血混着脂粉滴落,在戏台上画出诡异的符咒。那些符咒如同活物般扭动,与骸骨指甲缝里残留的血垢产生共鸣,戏台的梁柱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林夏迅速取出共鸣铃,铃身藤蔓纹路亮起幽蓝光芒。然而邪祟的力量远超想象,苏晚的身体悬浮而起,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旗袍虚影。她张开腐烂的嘴,同时发出两种声音:"还我戏台!还我妆容!"剧组的摄影设备突然集体启动,镜头自动对准林夏,显示屏上却播放着1937年的画面——女戏子被按在戏台地砖上,姨太太狞笑着举起碎镜子。
"大家捂住耳朵!"林夏大喊。声之罗盘射出金色光束,击中骸骨手中的胭脂盒。随着一声脆响,盒子里滚出一枚刻着符咒的铜镜。镜中映出惊人真相:军阀姨太太为永葆青春,用邪术夺取女戏子的美貌,却在仪式失败后将其灭口。而这座戏台,正是当年献祭的祭坛。
戏台的藻井开始坠落,破碎的彩绘化作黑色蝴蝶扑向众人。苏晚的瞳孔完全变成灰白色,她伸出利爪般的手指,直取林夏的咽喉。千钧一发之际,化妆箱迸发出耀眼金光,百工箱传承的终极灵器——「镇魂笔」缓缓升起,笔尖流转着历代灵器师的灵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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