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,一滴都没有逸散。
眨眼间,被断刃吸收。
“你处心积虑,罔顾事实,诬陷于我,意图分裂云栈洞,此罪,无可饶恕。”
楣妆的泪还在流。
“如今,真相大白。你还有话说嘛?”
“咳咳……”大长老看了看自己胸前,颤巍巍地伸出手,轻轻抚摸楣妆的脸颊,“时光呀……”
枯瘦的手臂,软软滑落。
云栈洞首席元老死在楣妆怀里。
许多年前,他曾站在老洞主身边,安慰说,生老病死都是命数,不可逆,不可违。
月华刃回到卯二腰间,不沾染一丝污秽。
血腥气尚未漫开。
肃杀之意,已冰封了整个后洞。
卯二将大长老的尸体放平,缓缓站起。
泪痕未干,脸上却再找不到半分柔弱,只剩决绝。
“谁,质疑。谁,不服。”
声音不高,却像淬了毒的刀。
用不着刺,就能将人心摧毁。
先前附和大长老的那几个妖精头目,面色惨白,两腿筛糠般抖个不停。
“拿下!”
楣妆轻轻挥手。
华虎、云豹等长老反应极快。
身形暴起,各自扑向离自己最近的目标。
方皮更是没有丝毫犹豫,大手探出,直接拧断了一个鼠妖的脖颈。
“咔嚓……哎呀!”
死寂的大厅频繁出现异响。
群妖来不及惊诧,混乱已经结束。
大长老的死党,全部被赶尽杀绝。
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。
其余墙头草见状,哪还敢心存侥幸?
呼啦啦!
一大片身影跪伏下去,额头紧贴地面,瑟瑟发抖。
原本就支持卯二的人群立刻爆发出欢呼。
“洞主英明!”
“我等誓死效忠洞主!!”
声浪山呼海啸,冲刷着地面上尚未凝固的血迹。
旧日格局,一去不回。
云栈洞,彻底变天。
卯二收回兵刃,朝外面挥挥手。
自有华虎等人善后。
她看也不看地上伏跪的众妖。
对朱罡烈偏偏头,声音疲惫。
“跟我来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,再次回到安放石棺的后洞。
月光依旧透过天井洒落,夜凉如水。
卯二走到棺椁旁,略作犹豫,俯下身,伸手准备挪动棺中桃夭那栩栩如生的遗体。
“大可不必。”
朱罡烈走到她对面,直视她双眼。
楣妆与他对视,几息,便挪开目光。
那明明是张八九岁的脸,可瞳孔却如深渊,让人望之生畏。
“永远不用委屈自己。”
“永远……不用委屈自己?”
卯二重复朱罡烈的话,心思反而坚定下来。
她再次伸手,小心翼翼地挪动姐姐。
朱罡烈定眼看,女尸身下,似乎压着什么东西。
随着遗体被轻轻挪开,一物显露出来。
匕首,刃尖带钩。
样式、大小,与卯二腰间那柄月华毫无二致!
只是刀身黯淡,仿佛蒙上层尘埃。
卯二拿起那柄暗淡短刃。
深吸一口气,再次划破指尖。
鲜血滴落。
这一次,与之前截然不同。
血液并未被刀身瞬间吸收。
它如同墨汁滴入清水,在灰暗的刀身上缓缓洇开,散发出一种幽暗、粘稠的黑光。
“嗡……”
刀身轻颤。
一轮弯月虚影,从刀身上缓缓升腾而起。
那月亮,漆黑如墨!
令人毛骨悚然!
“黑月?”
“黑月。”楣妆点头。
“那一晚……大长老和沙荒……没有听错。”
她声音沙哑,每一个字都很沉重,像揭血痂。
“父亲……卯不易……他,并非善类。”
朱罡烈上前一步,自然地牵起卯二柔蹄。
很凉。
但他的手掌,足够温热。
楣妆抬起头,泪水滑落。
不是悲伤,而是无尽恨意和解脱。
那晚的争执、打斗、绝望……
一幕幕,被她用凄婉的声音,娓娓道来。
“云栈洞,是我母亲卯菁华一手开创!
卯不易……原名毛不易,不过是个资质平庸、靠着花言巧语入赘的野心家!”
“他觊觎母亲的功法和洞府,修习了一门歹毒邪功,需要以人族婴儿精血为食!”
“我母亲……根本不是难产而死!而是发现了他的恶行,惩戒之后,被其怀恨,借着生产虚弱时……活活吸干精元而死!”
卯二的手越发冰冷。
朱罡烈催动真元,渡了一缕真气到她体内,这才缓解。
“卯不易以我母亲为炉鼎,诞下我和姐姐……实际是为了等我们修成金丹,再将我们……采补双修!助他突破瓶颈!”
卯二越说越气,时断时续,嘴唇被自己生生咬出血痕。
一点嫣红,佐在唇边,触目惊心。
“我们起初蒙在鼓里……直到姐姐发现了真相……”
“她天资比我好,修为也更高。过去这些年始终护着我……”
“直到,我俩先后突破八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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