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刘参军,你带一队人去左边宅院;其他人随我去右边。"他沉声下令,"发现任何线索,立刻发出警报!"
两队人马分头行动,火把的光亮在夜色中如流萤般分散。白司马最后望了一眼那片诡异的废墟,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——青鸟他们究竟去了哪里?这场惊天动地的打斗,又是何人所为?
白司马率领众人来到右侧宅邸前,火把的光芒映照出大门匾额上"金氏染坊"四个斑驳的大字。捕手上前用力叩响门环,沉闷的敲击声在夜色中回荡,却始终无人应答。
一旁的张班头突然想起什么,上前禀报道:"司马,属下记得这金氏染坊的东家早在三月前就已歇业,举家迁往外地了。"
白司马闻言眉头一皱,亲自上前查看。只见大门上结着张蛛网,那蛛网占据大门的左上一角,加之夜间光线昏暗,确实容易忽视。再看那门缝间已然积了一层薄灰,台阶上落叶堆积,显然已久无人迹。他正思索间,忽听"砰"的一声巨响,左侧宅邸方向一道红色烟花冲天而起,在夜空中炸开刺目的红光。
"快!去那边!"白司马一声令下,众人立刻调转方向。马蹄声急促如雨,转眼便赶到左侧宅邸门前。
蒋班头与另一名捕手正守在门前,见白司马赶到,连忙上前:"司马,找到了!就在这宅子里!"他压低声音说道:"后院里发现个地牢,里面..."话未说完,白司马已大步流星跨入门内。
穿过几重幽深的院落,白司马带着一众捕手踏入灯火通明的大厅。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——三位镇灵使衣衫褴褛,身上血迹斑斑。同青鸟一起的那名壮硕男子情况最为严重,肩膀处的衣料已被鲜血浸透,此刻正靠在墙边闭目调息,脸色惨白如纸。
大厅另一侧,八个形销骨立的身影正坐在长凳上。他们蓬头垢面,褴褛的衣衫挂在枯瘦的身躯上,活像几具裹着破布的骷髅。青鸟正忙着给他们分发食物,往每个人面前的粗瓷碗里倒水。此刻他脸上的易容已经褪去,露出原本的面容。
青鸟见白司马带人进来,立即快步上前,将他拉到角落,压低声音道:"先生,此事关系重大,务必严密封锁消息。"
白司马目光扫过厅内众人,当看到左侧那个头发花白的男子时,瞳孔骤然收缩。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,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。那男子正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,鼓胀的腮帮子不停蠕动。
"姚...姚刺史?"白司马声音发颤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眼前这个形如枯槁的老者,真的是那个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江州刺史?
男子闻声抬头,浑浊的双眼突然迸发出光彩。他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食物,干裂的嘴唇颤抖着:"白...白司马?"这嘶哑的声音,却让白司马如遭雷击——确实是姚刺史的声音!
白司马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。他双唇颤抖着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,瞳孔中映照着姚刺史枯槁的面容。
"怎……怎会?"他终于从喉间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,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。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,他不得不扶住一旁的桌案才勉强站稳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在桌面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。
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,浸湿了官袍的领口。白司马的视线模糊了——这个蓬头垢面、形销骨立的老者,真的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姚刺史?记忆中的威严面容与眼前这张布满皱纹的脸重叠在一起,让他胃部一阵绞痛。
"怎么会...这不可能..."他无意识地摇着头。突然,他猛地转向青鸟,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:"那这些时日...在刺史府发号施令的...是谁?!"
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,在厅内激起阵阵回音。白司马浑身发抖,既是因为愤怒,更是出于后怕——想到自己这些天来,竟对一个冒牌货言听计从...
姚刺史见状,艰难地站起身,枯瘦如柴的手颤巍巍地搭上白司马的肩膀。这个简单的动作,却让堂堂司马瞬间红了眼眶。
一旁的刘司马艰难咽下口中食物,沙哑着嗓子道:"白老儿,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着你。"那熟悉的语气让白司马浑身一震,定睛细看——眼前这个形销骨立的老者,竟真是昔日同僚刘司马!
白司马只觉天旋地转,一时间竟分不清眼前所见是真是幻。就在此时,张班头突然指着角落惊呼:"司马,您看那边!"顺着他手指方向,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正狼吞虎咽,双手死死护着面前的食物,生怕被人抢走一般。
"这...这不是金氏染坊的金掌柜吗?"张班头声音发颤。白司马目光扫过其他几人,当看到最后一个埋头猛吃的囚徒时,张班头倒吸一口凉气:"老天爷!那是矿洞东家严安华!"
白司马踉跄后退半步,终于明白青鸟为何要再三叮嘱保密。他强自稳住发软的双腿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借着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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