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勇扶额看着地上俩醉汉:"这帮没见识的古人..."嘴里嫌弃着,手里却把剩下的酒小心封进陶罐——这可是能换真金白银的宝贝疙瘩啊!
实验成功的那个夜晚,李勇盯着蒸馏壶里琥珀色的酒液,手指在案几上敲出急促的节奏。米酒那点可怜的度数(满打满算十八度)怎能比肩这醇厚的佳酿?他提笔在账册上重重一划——金山卫要变天了!
崇祯元年四月中旬,范叔领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跨进书房。李勇抬头望去,只见那厮身着鸦青色绸衫,瘦削的脸颊棱角分明如刀刻,颧骨高耸入鬓,三缕山羊须随着说话时喉结滚动轻轻颤动。最慑人的是那双鹰隼般的眸子,瞳仁泛着古铜器历经把玩的幽光,眼尾细纹里沉淀着商海浮沉的世故。斜襟短褐外罩着墨色马面缎袍,领口银线绣的貔貅早被袖口油渍染成酱色,倒像是特意做旧的古董。腰间蹀躞带悬着三枚玉算筹,玉面沁着诡异的宝绿色血沁——据说是去年在扬州码头从破产盐商手里抠来的宝贝。
"这位是..."李勇搁下蘸着朱砂的毛笔。
"少爷,这是我侄子莫学贵,今年刚满二十有五。"范叔拱手引荐,身后高瘦青年作揖行礼:"学贵拜见百户大人。"
李勇上下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商界新秀——鸦青色绸衫裹着精瘦身板,颧骨高耸如刀削,三缕山羊须随着拱手的动作轻颤,最醒目的是那双鹰隼般的眸子,在暮色里泛着精明的幽光。
"莫大哥快别多礼。"李勇一把搀住对方手腕,故意晃了晃:"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,就是这些年走南闯北,把身子骨都熬成竹竿了?"说着指了指对方袖口若隐若现的翡翠扳指,"这扳指可够沉的,压得您更瘦了罢?"
"来来来,都坐都坐。"李勇拽着莫学贵往太师椅上按,转头冲范叔挤眼睛:"范叔您就别'大人''大人'的叫了,听着跟审犯人似的。"见莫学贵仍拘谨地垂手而立,他直接搂住对方肩膀:"咱俩年纪差不多,叫我名字就行——对了,行商这些年,可有所得?”李勇一边放下笔,一边问道。
莫学贵偷瞄着李勇案头厚厚的文稿,心算着以正常人的写字速度,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写上小半年。正愣神间,忽听提问,慌忙整理思绪答道:"学贵愚见,商人本质不过是低买高卖,要追求高利润,则须想办法做到物以稀为贵......"
"物以稀为贵?"李勇突然打断,指尖敲着案几上那坛琥珀色酒液,"跟囤积居奇的奸商一个论调?"他心想这厮脑子里怕不是塞满了算盘珠子——难怪古人总说"无商不奸",再有钱也是下九流。
"少爷必有高见!"莫学贵被噎得额头冒汗,眼巴巴望着李勇从袖中抽出一卷洒金宣纸。
"听好了。"李勇展开宣纸,笔锋如刀刻般写下六个大字:"商道六等说"。案头烛火摇曳,映得他眼中跳动着野心的火苗:"五流商人只会造货,酒香也怕巷子深;四流商人精于渠道,快进快出赚快钱;三流商人打造名牌,像绍兴女儿红那般;二流商人玩转资本,学山西票号钱生钱;一流商人制定标准,好比景德镇官窑独一份;至于顶流......"他突然拍案大笑,震得烛影乱颤:"创新发明才是王道!本少爷这高度酒便是开山之作,往后还要鼓捣玻璃镜子水泥——"
莫学贵盯着宣纸上未干的墨迹,忽然发现"奸商"二字不知何时被圈了个大大的红圈,旁边批注着"格局打开"四个簪花小楷。
莫学贵指尖发颤,猛地指向茶几上那盏青花瓷盅:"这...这是传说中的高度酒?"话音未落,他已一把抓过酒盅,仰脖灌下。霎时,整张脸涨得通红,额角青筋暴起,却仍扯着嗓子嚷嚷:"好酒!这烈性...这醇香...当真是闻所未闻!"
李勇抚掌大笑:"好一个识货的!"见莫学贵醉眼朦胧地就要跪拜,忙一把搀住:"且慢!"
"少爷乃商道奇才!"莫学贵挣脱搀扶,扑通跪地,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,"学贵愿赌上全部身家,追随少爷闯荡商海!"
"好!咱们要赚的,可是天下人的银子!"暮色中,两人身影被拉得老长,远处酒坊飘来阵阵醇香,混着海风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烛影摇红至三更,莫学贵伏案疾书,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。李勇背着手踱步,不时指点一二。待到东方既白,两份墨迹未干的企划书已摊在案头——"金山酒业"与"乐天酒业"的招牌赫然在目。
"妙啊!"莫学贵指着李勇取得"飞天唐代宫廷玉液酒"的名号拍案叫绝,"这名字听着就值三十两银子!"只见企划书上写着:高端线采用采用优质大米为原料,经过精心酿造和陈酿,口感醇厚,香气宜人。
转看“古坊贡酒”的中端酒规划,采用高粱为原料,口感柔和,适合有钱人日常饮用;再看"酒仙酒"的规划,红薯发酵配竹筒蒸馏,成本压到三文钱一斤,却敢叫"仙"字——李勇咂着嘴直乐:"这要是让穿越同行瞧见,非得笑掉大牙不可。"仅从这些名字,便能感受到李勇对过去还时时想念的恶趣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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