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祯三年三月初三,金山港被晨雾笼罩,海风带着咸味扑面而来。港口内,战船排列如龙,旌旗遮天蔽日。三艘盖伦船巍峨并立,龙骨坚如铁,墨绿色的风帆半卷,铁甲舰首的撞角寒光逼人,巨大的锚链沉入水中,激起一圈圈青灰色的浪花。紧随其后的八艘福船,白色主帆在风中翻飞,船头的吞口兽雕凶猛而狰狞,楼橹高耸,甲板上巨炮森严,水手们目光如虎,肃穆站立,宛如雕塑。
十余艘苍山船整齐排列在两侧,青灰色的船身线条流畅,宛如利刃,船舷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火炮和火铳,船桨斜插水中,仿佛随时准备破浪前行。每艘船的船头都悬挂着血色的战旗,在海风的猛烈吹拂下,旗帜上的“李”字仿佛燃烧着,士兵们严峻的面容与飘扬的战旗相互映衬,为这肃穆的场面增添了几分杀气。
目前码头停靠有3艘盖伦船(另外2艘正在建造中,预计将在5月前投入使用。还有1艘负责在济州巡航),8艘福船,(其中5艘属于大东亚殖民公司,其余3艘是金山水师的,目前金山水师还有5船老船,已送往上海船厂进行改建),还有飞剪船“闪电号”1艘和苍山船10艘(正月期间新订购的30艘船只预计将在5月前交付)。共计22艘战船,这是金山水师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集结。
在军营的议事大厅内,除了周鹤山因在济州岛巡海而缺席外,所有水师将领齐聚一堂。依照金山的传统,一张大型的长方形会议桌被置于中央,将领们分坐两侧:左侧依次是周壳、王保国、龚其胜、张拓疆(原名张二狗),右侧则是汤克严、汤正(原名小七)、汤业(原名小九)、赵石(原名赵石子)。李勇从门外步入,众人纷纷起立,军人行以军礼,非军人则以点头表示敬意。李勇严肃地回礼后,走向面北朝南的主位,微笑着招呼道:“各位辛苦了,请就座!”
随后,周壳这位健硕的军官走上前来,缓缓拉开南面墙上的深色布帘,一幅宏伟的海疆地图展现在众人眼前。周壳手持一根长达三尺的细长教鞭,指向地图,开始详细讲解水师的“净海行动”作战计划:“经过近三个月的侦查和情报搜集,我们发现从舟山群岛向南至琉球群岛,向东延伸至日本岛,以及向北至山东和朝鲜一线,目前没有发现大规模的海盗活动。特别是自天启四年六月起,以郑芝龙为首的十八芝联盟成立后,他们用三年时间击败了福建总兵俞咨皋,并在天启七年杀死了,原福建沿海和舟山群岛活动的海盗兼大海商,福建水师把总许心素。自此,十八芝成为海上霸主,直至崇祯元年,郑芝龙接受朝廷招安,成为福建水师的游击将军。郑芝龙代表朝廷再次大力清剿沿海海盗,使得大股海盗势力十不存一。”
周壳指向泉州和潮州两地,继续说道:“然而,十八芝因是否招安问题,也出现了严重分裂,不愿臣服于朝廷的李魁奇、钟六等人持续在福建沿海与郑芝龙激战,而刘香乖则在广东沿海与郑芝龙频繁冲突,因此短期内郑芝龙无法北顾。离我们最近的,只有蔡三和朱屎这两个小海盗在浙江舟山海域活动。另外,根据刚从福建线人那里传来的消息,尚需进一步确认,就在上个月,郑芝龙与李魁奇发生了冲突,郑芝龙向台湾的荷兰人请求了援助。台湾热兰遮城堡的荷兰最高长官普特曼斯(Hans Putmans)带领一支舰队前往福建沿海,并与李魁奇的前手下钟斌结盟合作,可能已经彻底消灭了李魁奇。”
在阐述了前述内容之后,汤克严大掌柜,这位体型越发圆润滚的胖子,因目前日本贸易、济州马场和鸟粪三大稳定收入,让他越发心宽体胖,是该出海运动运动,顺便瘦瘦身。他灵活的起身接过教鞭,指向琉球群岛继续说道:“诸位,我们公司在琉球群岛发现大量岛粪资源后,我们的船队在持续挖掘。奇怪的是琉球王国一直并未干预,我们在其都城--首里发现了更奇怪情况,在此我特别说明一下。据说在万历三十七年(1609年),日本萨摩藩的岛津氏发兵入侵琉球,已经俘获了琉球国王尚宁。如今,琉球对萨摩藩已形成依附关系,其行政、经济(包括赋税征收)以及贸易权均落入萨摩藩之手。同样在万历三十九年(1611年),萨摩藩迫使琉球签订了什么条约,明确琉球必须接受萨摩藩的监督与控制,甚至包括官员任命、土地分配等事务。尽管琉球王国的名义国王是尚宁王,但实际上尚宁王,在十年前已经死了。其子尚丰(世子)在尚宁王去世后理应继承王位,但没有经我大明的正式册封,尚丰在法理上,还不是正式的国王。尚丰在去年(崇祯二年(1629年))派遣使者来我大明,请求册封。好象我大明,也派遣了使者前往琉球进行册封,但不知什么原因,这个册封仪式并未完成?”
在周壳接过汤克严的教鞭,详细补充了武备准备情况之后,正式提出,今天的会议主要目的,要明确本次净海行动的具体目标。在超过一个时辰的深入讨论和反复斟酌后,李勇最终拍板,本次行动确立四个主要目标。首要目标是彻底清除舟山群岛地区的海盗活动,确保海上航道的安全与畅通。其次,通过持续一个月的海上练兵,提高水师的实战能力和协同作战水平。第三个目标是正式收取海上规费,规范北方中国海的贸易秩序,给金山创收。最后的目标是驱逐萨摩藩,控制琉球群岛,确保金山在整个北中国海的控制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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