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大匠这边却仿若找到了知音一般,越说越起劲儿,兴致勃勃得如同一个得到新玩具急于分享的孩子,又讲述起洪武年间的一段往事:
“那时啊,在兵器局里,有位万户叫陶成道的能工巧匠,那可是个痴迷于机械制造的狂人。”
“他整日把自己关在工坊里,对着各种图纸和零件冥思苦想,苦心钻研,历经无数次的失败与挫折,终于成功制造出一只木鸟。”
“那木鸟栩栩如生,仿若一只即将振翅高飞的真鸟,竟能在低空自如飞行,轻盈地穿梭在树林之间,只是在方向把控上稍欠火候,偶尔会偏离方向。”
“陶成道望着自己的心血结晶,并没有满足,他决心亲自试飞,去征服那片蓝天。”
“可无奈自身重量较大,仅靠木鸟难以升空,这可难不倒他,他大胆设想,以火箭助力推动。”
“果不其然,在火箭的强大推力下,他成功升至空中,那一刻,他仿佛化身为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,向着自由的天空飞去。”
朱有建正沉浸在这超乎想象的历史故事里,听到这儿,心中猛地一动,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。
他使劲在记忆的仓库里翻找,记得历史上确实有个“万户飞天”的赫赫典故。
在原本的认知里,传说那人最后被火箭炸死了,那壮烈又带着几分悲壮的画面,仿佛能透过岁月的迷雾,隐隐浮现在眼前。
后世更是出于对他的敬仰,尊其为火箭动力飞行先驱!
为了纪念他,国际天文联合会甚至将月球上的一个环形山命名为“万户山”,那是多么高的殊荣啊!
可如今听来,他瞪大了眼睛,满是惊愕与狐疑,敢情这人不叫万户,而是叫陶成道。
这一发现就像一道晴天霹雳,狠狠击中了他。
果然是平行世界,连名字都不一样,呜呜。
他心底原本笃定的历史大厦,此刻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摇晃,根基都有些不稳了。
但他仍心存一丝希望,就像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还想试着抢救一下,哪怕只有一线生机,能找回些许熟悉的感觉也好。
于是,带着一丝侥幸,他微微仰头,目光中透着期许,问道:
“是不是因为火箭爆炸,他才被炸死了?”
那声音里,既有对答案的渴望,又隐隐透着不敢面对真相的忐忑。
许大匠站在一旁,一直留意着圣上的神情变化,见此问,缓缓地摇了摇头,那动作不紧不慢,却如同一记重锤,否定了朱有建的猜测。
继而,他微微欠身,眼神中透着惋惜与遗憾,解释道:
“圣上有所不知,陶大人那次试飞是在高耸入云的山顶,那里风大云稀,仿若离天空更近了几分。”
“待火箭燃料耗尽,木鸟失去上升动力,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,径直从天上掉落下来,一路滚落山坡,速度越来越快,沿途的石块和树枝仿若利刃,不断撞击、划擦着木鸟和陶大人的身躯,这才不幸摔死。”
“实则,那火箭若不装填药子,是断不会爆炸的。”
说着,许大匠微微顿了顿,仿佛能看到当年那惨烈的一幕,脸上的惋惜之色更浓了,
“只可惜了陶大人,为了飞天梦想,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。”
许大匠微微仰头,目光仿若穿透了层层岁月的迷雾,陷入了对往昔那段惊心动魄历史的深沉回忆之中。
略微停顿片刻后,他轻轻叹了口气,像是要把心底的遗憾都随着这口气吐出来,接着说道:
“陶大人当时一门心思扑在那木鸟的制造上,满心想着要让它一飞冲天,翱翔九霄。”
“可谁能料到,那木鸟的翅膀尺寸设计得偏小了些,就像雏鸟还没发育完全的翅膀。”
“飞行之时,为了维持升力,翅膀只能拼命扇动,那频率快得让人眼花缭乱,以致难以稳住身形,在空中摇摇晃晃,最终还是抗衡不过重量,失衡掉落。”
说到这儿,许大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,顿了顿又继续道:
“后来啊,他的徒弟痛心于师父的遭遇,发誓要完成师父未竟的心愿。”
“吸取了之前的教训,把木鸟的翅膀造得大了些,想着这下总该能行得通了吧。”
“可惜啊,天不遂人愿,那材质太过脆弱,试飞途中,只听‘咔嚓’一声脆响,翅膀折断,木鸟瞬间失去平衡,同样难逃摔死的厄运。”
“说起来,这不能载人的木鸟,即便造出来又有何用呢?”
“耗费诸多心力,却难以达成实际功效,就像在沙漠里种庄稼,白白浪费了种子和汗水。”
朱有建站在一旁,静静地听着这番话,只觉句句在理,就像一记记重锤敲在心上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。
他在心底暗自腹诽:瞧瞧这事儿办的,船跑得太快缉私船追不上,就干脆给禁了,这不是因噎废食是什么?
木鸟不能载人,便不再尝试,你们这些古人啊,脑筋就不能灵活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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