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寂手指搭上祭坛残骸上残留的蛊虫丝线，轻轻一弹。那些毒线细得跟头发丝儿似的，立马绷紧了，就像听到了啥无声的指令。他眼神冷冽，好似冰层下藏着的锋利刀刃，紧紧盯着远处正慢慢聚合的晶体碎片。
赤璃站在他旁边，傀儡的金属关节嗡嗡作响，火器冷却管还冒着烟呢。她咬着牙，问：“它想复活？”
“不是复活……”月泠声音发颤，“是重生。”
三人脚下的地面微微颤动，像是有啥东西在地底深处醒过来了。可这会儿，他们顾不上这未知的威胁，通道口的黑暗里，又有新的杀意冒出来。
这次可不是几个杀手，足足二十人，全黑衣蒙面，步伐整齐得很，跟死神派来的收割者一样。他们的武器不反光，却透着股子阴森的死气。
“蚀魂组织的主力。”玄寂低声说，语气平淡，没一点情绪起伏。
赤璃冷笑一声：“看来咱们真踩他们痛处了。”
面具人又出现了，站在队列最前面，银灰色面具下，目光深邃得像口古井：“你们不该破坏那个祭坛。”
玄寂没搭话，抬手，袖中蛊虫悄悄滑落，在地面上无声无息地游走，很快融入黑暗。
“动手。”面具人低喝。
黑衣杀手们立刻散开，动作又快又猛，朝着三人扑过来。
赤璃第一个冲上去迎敌，傀儡双臂展开，机械齿轮飞转，锁链一甩，把两名杀手拦腰斩断。血浆溅起来，染红了她的裙摆，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月泠双手快速掐诀，星象之力化作一道银色弧光，挡住三把砍向玄寂的弯刀。她一边维持着屏障，一边快速扫视战场，想找出这些杀手之间的关联。
玄寂呢，就静静站在原地，好像这场厮杀跟他没关系。
直到第一滴血溅到他脚边。
一个杀手捂着喉咙倒下，眼里满是惊恐，不像是外力致死，倒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裂了意识。
接着，第二个、第三个……
杀手们动作变慢了，有的直接停在原地，眼神发直，像没了方向。
玄寂终于动了。
他指尖一扬，蛊虫像黑色蛛网般迅速蔓延，钻进杀手们的耳后、颈侧还有指甲缝。那些被控制的人立马僵住，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地转向同伴，手里的弯刀毫不留情地砍下去。
“他们……自己人打起来了！”赤璃瞪大眼，看着一个杀手一刀劈开旁边同伴的胸膛，鲜血喷出来，溅了他一脸。
“幻灵蛊术，既能杀人，也能操控。”玄寂语气平静，“只要蛊虫找到宿主的神经节点，敌人就成了咱们的棋子。”
果然，越来越多杀手被蛊虫侵蚀，原本紧密的围攻阵型散了。自相残杀的场面可怕极了，有人疯狂嘶吼，有人闷头砍杀身边的活物，还有人跪在地上抓自己的皮肤，好像体内有无数虫蚁在啃咬。
面具人反应过来情况不对，猛地挥手：“撤！全部撤离！”
可惜晚了。
玄寂的蛊虫早把整个空间占满，杀手们退路被切断。他站在中间，像个掌控生死的王者，冷冷地看着这一切。
赤璃抓住机会，傀儡背部的火器又启动了，喷出熊熊火焰，把剩下没被蛊虫控制的杀手全烧了。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味儿和血腥味，难闻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月泠趁机施展星象之力，锁定面具人的气息，把他周围的空间暂时冻结。
“现在。”她轻声说。
玄寂一步跨出去，短刃划破空气，直取面具人咽喉。
对方反应快，翻身往后退，手里弯刀一横，勉强挡住这一击。两人眨眼间过了好几招，刀光和蛊虫交织，杀意十足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玄寂一边进攻，一边冷声质问。
面具人不回答，只顾着防守，动作精准又冷静，一看就是高手。
突然，面具人在一次格挡时借力跳起，甩出一把暗器，冲着玄寂胸口去了。玄寂侧身躲开，可那暗器落地炸开一团紫雾，正是之前机关核心散发的那种能量。
“你们在利用它。”玄寂眯起眼睛。
面具人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陌生：“你以为你啥都知道？错！你看到的，不过是一小部分。”
话刚说完，他猛地转身，朝通道尽头跑去。玄寂正要追，一片紫色光芒突然挡住他的视线。
“别追。”月泠拉住他，“他在引我们上钩。”
玄寂停下脚步，神情凝重地看着那片慢慢扩散的紫光。就在他们眼前，地上被杀的杀手尸体开始融化，变成一道道紫色液体，朝着晶体碎片那边流过去。
“他们在用尸体喂它。”赤璃脸色煞白。
玄寂沉声道：“这不是普通的机关核心意识，是更古老的东西。”
月泠皱着眉：“你们发现没，它复苏的方式挺怪，像是在吸收人的生命力，不只是能量。”
玄寂点点头：“所以他们才派杀手来送死。”
赤璃咬着牙：“牺牲自己，就为了唤醒个更厉害的怪物？”
“不止是怪物。”玄寂慢慢说，“是一个意志。”
他蹲下身子，伸手去碰那团紫光，指尖刚碰到，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，好像有只无形的手要把他拽进深渊。
他猛地抽回手，额头上冒出冷汗。
“它在找宿主。”他说。
赤璃一听，下意识护住胸口，那儿藏着她的赤炎之心。
月泠也感觉到不对劲，赶紧结印防御：“要是它选中谁……那人就完了。”
玄寂站起身，眼神冰冷：“那就不能让它选上任何人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掌心聚起好多幻灵蛊虫，打算再发动攻击。就在这时，通道尽头传来一阵怪异的吟唱声。
那声音低沉又古老，带着种让人没法抗拒的吸引力。
“它醒了。”月泠喃喃道。
赤璃握紧傀儡操控杆，机械臂上的齿轮又转起来。
玄寂没动，就静静地看着那片紫光，好像在等着什么。
下一秒，紫光突然变亮，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里面冒出来——身形高大，模样扭曲，看着像人又不是人，双眼空洞得像深渊。
它慢慢抬起一只手，指向玄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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