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贼和议,不过是垂涎开封丰饶物产,这群胡酋真想和议吗?”
“他们不想,他们只想要金银珠宝!”
赵煊闭眼回忆,将历史上开封陷落的惨状告诉各位宰执。
“若大宋与金人和议,缴械投降,金人页已包围整座开封,会如此轻易撤军吗?”
“西北勤王军队被金人阻于潼关,开封城孤立无援,必然进行搜刮抢掠,诸位家财能保住吗?”
“金人贪得无厌,不把整座开封榨干誓不罢休,到最后皇宫器具都要被他们掠去。”
“更别提任何图册史籍。甚至于工匠伶人,都不会放过!”
“如此大宋可亡矣,诸位希望如此未来出现吗?”
赵煊猛捶御座。
“朕第一个不想!”
诸臣分明瞧见,官家动情了。
“请诸位誓死保卫京师!”
在朝会的最后,人数稀少的朝堂爆发出强烈的呐喊。
几个老臣泪流满面。
“陛下真乃天之骄子也!”
在《宋史-钦宗本纪》里,留下了整个北宋史最沉重的一句话:「金人以帝及皇后、皇太子北归。凡法驾、卤簿, 皇后以下车辂、卤簿,冠服、礼器、法物,大乐、教坊乐器,祭器、八宝、九鼎、 圭璧,浑天仪、铜人、刻漏,古器、景灵宫供器,太清楼秘阁三馆书、天下州府图及官吏、内人、内侍、技艺、工匠、娼优,府库畜积,为之一空。」
......
散朝后按规定就是早膳时间,各位宰执按部就班,返回前朝上班。
赵煊刚刚宣布要减餐,早餐他不打算吃。
他现在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。
那就是劝刘韐上任。
他不上任,赵煊就睡不好觉!
过几天金军的西路军也要来到开封城下,再不办好城防事务,等待赵煊的只有“北狩”!
朝会一散,返回后宫换上窄袍,让李神仙去通知殿前司,准备随驾出宫。
趁这个间隙,赵煊在女官的簇拥下美美小憩一会儿。
昏暗的天空还飘着雪花,地平线正缓慢隆起微弱的曦光。
开封城守备薄弱,殿前司众多班直都已参加到城防中,留在皇宫值班的仅三个班直。
殿前左班、御龙直以及散员班。
其余像御龙弩直、金枪班这些战斗力强大的步兵,捧日军这些精锐骑兵,都已随殿前都指挥使王宗濋到外城巡逻。
今天金人并无攻城动作,李神仙便把王宗濋宣诏回来,皇帝行幸,殿前都指挥使必须率领东西两班在前引驾。
按规定,殿前司诸班直应到部队挺多。
加起来至少有个几百人随驾。
引驾、随驾、持仪仗法物等等。
皇城司和以及兵部都要派人随驾,并且提供仪仗,皇城司则还要在前开路。
殿前诸班直陆陆续续集中到前朝。
女官轻轻唤醒睡眼惺忪的赵煊。
赵煊醒来伸了一个懒腰:“几百年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!”
一看,天已经蒙蒙亮。
“李神仙这家伙去多久,天都整亮了?”
赵煊在内侍的簇拥下走出大内,这是他穿越来第一次踏出皇宫大门。
穿过长街,威武的大庆殿率先映入眼帘,惊得赵煊合不拢嘴。
“这......这么大!”
走过宽大的殿前广场,又跃过一扇巨大的城门,赵煊的小心脏再次遭到暴击。
只见宏伟的宣德门下,旗帜飘扬,各路禁军严阵以待,仿佛满山遍野的草木之兵,层层叠叠。
李神仙躬身在大门前等候多时:“陛下,请登车。”
宣德门下,禁军丛里,一辆金银色辇车沐浴在曦光下,反射着片片鳞光。
谈雪在它身前沦为背景。
逍遥辇!
棕榈屋,金涂银装,朱色的扶版、云版。
两根长竿上饰以金涂银龙头。
还有鱼钩,帉錔,梅红绦!
十二个辇官分立左右,裹着白师子锦袄。
所有目光全部射在皇帝身上。
赵煊大腿一软,他哪里见过这样阵仗?
气势汹汹的禁军诸将士刚从战场回来,佩刀的佩刀,铠甲上的雪和殷红还未洗净!
赵煊的双腿不停打颤,他算是知道为何皇帝如此惧怕武人造反,他幼小的心灵仅是这出行场面已被吓死!
几百个虎背熊腰,膀大腰圆,而且刀剑出鞘的大汉瞪着你,你退不退位?
赵煊依偎李神仙,小声询问:“我不是去打仗,搞那么大阵仗干嘛?”
“嫌我睡不够,要让我一直睡吗!”
脑袋疯狂转动的赵煊甚至做了最坏的预想!
爹,太上皇!
我不就找你借点钱,有必要对你亲儿子施行逼宫吗?
“官家!”李神仙拉着赵煊就往辇车去,“行幸仪卫本就如此,若不是禁军还要兼顾城防,必到班直只会更多!”
赵煊拧着眉头,本就如此!?
每次出宫都这种阵仗吗?
太搞了,还是皇帝会享受啊。
普通人哪里会想象出如此场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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