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可怜啊……他在心底无声地嗤笑,还在拼命给你的好三叔找借口呢?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觉得自己欣赏的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终于演到了最精彩的部分。
快了,就快了…… 他无声地低语,舌尖尝到了血腥味的甘甜。
等你知道更多‘真相’,等你发现你敬爱的三叔手上沾着多少人的血,包括你那些‘消失’的朋友……等你发现九门这潭水有多深多脏……等你们自己人开始互相猜忌,互相撕咬……
那场面,该多有趣啊!他几乎要笑出声来,满怀恶意地期待着“狗咬狗”盛宴。
而在予恩身后不远处,通道的阴影里,阿柠静静地站立着。她看着予恩靠在墙上,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她不明白。
老板(裘德考)要的东西,予恩明明已经拿到了——那个从刚才险死还生的机关通道里取出的、刻着特殊符号的青铜小件,此刻正安稳地躺在予恩贴身的口袋里。
任务的核心部分已经完成,为什么还不立刻撤离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?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听隔壁那些人的“家务事”?
但阿柠没有问出口。多年的雇佣兵生涯让她深谙一个道理:好奇心是活命的大敌。
老板的任务指令是“协助予恩取得目标物品并确保其安全”,至于予恩之后要做什么,只要不危及物品和他自身的安全,那就不在她的职责范围内,也无需她过问。她只需要像一个完美的工具,安静地待命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,直到老板下达新的指令或者予恩决定离开。
刻骨铭心的血字像烙印般灼烧在吴携的视网膜上,每一个歪斜的笔画都像是一声凄厉的控诉。
“吴三行害我于此!谢连环绝笔!”——这十个字在他脑海里疯狂盘旋、撞击,粉碎着他长久以来对三叔构建的信任堡垒。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怒、委屈和冰冷的恐惧猛地冲上头顶,烧得他理智几乎断线。
“操!”吴携低吼一声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,猛地抬脚,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向那刻着血字的冰冷石壁!
“砰!”沉闷的撞击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,震落簌簌灰尘。脚上传来的剧痛远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。他喘着粗气,胸膛剧烈起伏,眼睛死死瞪着那行字,像是要用目光将它从石头上剜掉。
王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,但随即反应过来。他赶紧上前一步,宽厚的手掌用力拍在吴携剧烈起伏的肩膀上,试图用自己那身厚实的膘肉传递点安稳感。
“哎哟,天真同志,悠着点!脚踹坏了待会儿跑路可不利索!”
他声音刻意放得洪亮,带着一种试图驱散阴霾的爽朗。
“要我说啊,光凭这一行字能说明个啥?指不定是谁栽赃陷害你三叔呢!九门里头弯弯绕绕多着呢,你又不是不知道!咱别自己吓自己,回去当面锣对面鼓地问问三叔,不就啥都清楚了?现在想破脑袋也没用啊!”
胖子的话语像是一块浮木,让濒临溺毙的吴携下意识地想要抓住。是啊,回去问清楚……三叔总会给他一个解释的……他努力说服自己,但心底那丝冰冷的疑虑却如同附骨之疽,挥之不去。
“走。”张祁灵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。他眼神已经转向通道前方幽深的黑暗,身体微微调整方向,做出了继续前进的姿态。
黑瞎子默契地一耸肩,嘴角又挂上了那抹惯常的、好像对一切都了然于胸又满不在乎的笑意。
“得嘞,哑巴发话了。胖子,吴天真,跟上,别掉队喂了粽子。”
他率先迈开步子,紧跟在张祁灵身侧,两人一前一后,踏入了前方一个不起眼的、更显狭窄的右侧分叉口。
吴携被胖子半推半劝地拉了进去。胖子还在他耳边絮叨着“肯定是误会”、“三爷不是那种人”之类的话,试图给他宽心。吴携心乱如麻,只能机械地跟着走。
刚一踏入这条岔道,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立刻包裹了他们。空气仿佛降了几度,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,带着一种……奇异的甜香?那香味很淡,丝丝缕缕,像是某种腐败的花卉混合着陈年水藻的味道,钻进鼻腔,非但不让人感觉舒适,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。
“嘶……你们有闻到一股香味吗?”
吴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声音有些发紧,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。
“我感觉走进来后,身上特别凉,这冷气……有点邪门。”
他边说边举起手电筒,光束不安地在四周湿漉漉、布满苔藓的石壁上扫动。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,黏腻腻的,更添一份寒意。后背更是阵阵发凉,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贴着他的脊梁骨在爬行。
就在他话音刚落,心神不宁地用手电光扫过前方头顶石壁的刹那——
光束的边缘,猛地捕捉到了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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