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裹挟着野姜花的清香与酱牛肉的余韵,在屋内静静流淌。
小舞趴在客房窗台,望着院中那道挥汗如雨的身影——
月光如水,在雷天云后背交错的旧伤疤上流淌,随着他演练龙象神功的每个动作泛起银辉。
"吱呀"一声,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雷玲抱着锦缎被子走进来,银月笛在腰间泛着微光。
她指尖抚过被面上盛开的并蒂莲:"夜里凉,加床被子。"
被角露出半截褪色的平安符,歪歪扭扭的针脚明显是孩童的手艺。
"我母亲离开我很久了..."
小舞突然哽咽,泪水滚落在绣着云纹的被面上。
雷玲的手顿了顿,轻轻将她揽入怀中,发间的月光兰散发出柔和的辉光。
"傻孩子。"
雷玲的银月笛突然飘出一段安神的旋律,"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,我就是你娘。"
小舞眼含热泪的不住点头……
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,五日后雷天云和小舞要走了。
银月笛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,变作一个精致的储物箱,塞满了腌渍花蜜与干货。
小舞发间别的星藤花环在晨光中闪烁,却不及她眼底的笑意明亮:
"伯母,下次我带九节翡翠笋来!"
"叫娘吧。"
雷玲突然将儿子拽到跟前,银月笛在他额头轻轻一敲,"这傻小子若欺负你..."
笛身突然发出警告般的颤音。
雷天云揉着额头抗议:"娘!我哪敢啊!"
马车辘辘驶出花巷,小舞探出车窗回望。
纷纷扬扬的落花中,那道青衫身影始终伫立,银月笛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。
直到拐过街角,她才收回视线:"天云,接下来去哪儿?"
"回苍晖学院。"
雷天云抖开缰绳,余光瞥见小舞正摩挲着银月笛造型的吊坠——
那是临行前雷玲送给她的礼物。
…………
雷天云的靴底刚踏上苍晖学院青石台阶的瞬间,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。
往日喧嚣的修炼场静得可怕,只有几片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。
他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布告栏上那张崭新的告示——
朱红印章像一道血痕,横贯"雷天云违反校规第七款,即日起除名"的字样。
未干的墨迹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光。
"凭什么!"
小舞的怒喝划破寂静。
她一把扯下告示,纸张在她指间发出刺啦的撕裂声。
雷天云扣住她的手腕,触到一片冰凉——她的指尖已经泛起翡翠色的魂力光芒。
雪夜的阴影里传来鞋跟敲击石板的声响。
教导主任时年踱步而出,山羊须随着他刻意的步伐剧烈抖动:
"大赛不听指挥,还私自离校三个月……"
他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,"苍晖容不得你这般放肆!"
小舞的兔耳笔直竖起:"明明是你们——"
雷天云突然发力将她拽到身后,这个动作让时年身后的两名护卫立刻亮出了武魂。
他缓缓掏出学生卡,金属徽章在石阶上磕出清脆的声响:
"替我向赵景阳和时菲他们道个别。"
"算你识相。"时年的冷笑像毒蛇吐信。
离开苍晖学院后,雷天云转向余晖森林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小舞熟悉的弧度:
"小舞,我们去余晖森林,那里有好东西。"
“嗯嗯——”小舞爽快的点头。
两个时辰后,暮色渐沉,两人已深入余晖森林腹地。
暗红色的瘴气在林间缓缓流淌,如同凝固的血浆,将四周的树木都染上一层诡异的暗芒。
小舞皱了皱鼻子,用绸带利落地扎紧袖口:
"这瘴气闻着像发霉的烂苹果,又酸又涩。"
雷天云停下脚步,眉头紧锁:
"前面瘴气更浓,小舞,你就在这里等我吧。"
"不行!"
小舞一把抓住他的衣袖,兔耳朵警惕地竖起,"上次在火山口你就想甩开我,这次休想!"
"这次不一样。"
雷天云转身按住她的肩膀,"瘴气入体轻则昏迷,重则伤及武魂根基。我不能让你冒险。"
小舞倔强地仰起脸:"我的无敌金身能抵御毒素,再说……"
她突然压低声音:"要是你像上次那样受伤昏迷,谁把你背出来?"
雷天云被她噎住,半晌才无奈地叹了口气:
"跟紧我,不许离开三步之外。"
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,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布条上浸湿。
"清心散,最多维持两个时辰。"
他将布条递给小舞,"捂住口鼻,一旦觉得头晕立刻告诉我。"
小舞接过布条,捂上时偷偷扬起嘴角。
这看似强硬的妥协背后,是雷天云藏不住的关心。
湿润的药巾贴在脸上,清凉的薄荷味冲淡了瘴气的腐朽气息。
"走吧。"
雷天云在前方开路,每一步都踏得格外谨慎。
小舞紧跟在他身后,注意到他刻意放慢了脚步,始终保持着触手可及的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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