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我打开家门,发现屋里安静得吓人。往常这个时候,李悦总会窝在沙发上追剧,吃着薯片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声音。可现在,客厅空荡荡的,茶几上还放着她没喝完的奶茶,塑料杯里的珍珠都沉到了杯底。
“李悦?”我喊了一声,没人回应。她的房门虚掩着,我推开门,屋里乱得像被人翻过。她最宝贝的首饰盒敞着盖,里面却空空如也,平时穿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。床头的日历被撕得只剩最后一页,12月31日那天用红笔圈着,旁边写了个歪歪扭扭的“逃”字。
我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,却提示关机。这太奇怪了,我们合租两年,李悦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就消失。她上周还说跨年要一起煮火锅,怎么突然就不见了?
第二天我去派出所报案,警察问了很多问题,最后只说先登记,让我回家等消息。我不甘心,开始翻找李悦留下的东西。在她的书桌抽屉里,我发现了一本笔记本,扉页上写着“重要线索”四个字。
可翻开之后,里面的内容却让我毛骨悚然。前几页记着一些日期和时间,像是“11月15日,凌晨2点,有人敲窗户”,“11月20日,下班路上总感觉有人跟踪”。越往后翻,字迹越潦草,还有几处被水浸湿的痕迹,像是哭过之后滴下的眼泪。
最后一页写着:“如果我消失了,不要相信王医生。”下面画了个地址,是城西的一家心理咨询诊所。
我按照地址找过去,诊所开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。接待我的王医生戴着金丝眼镜,说话轻声细语:“李悦之前确实是我的病人,她患有严重的妄想症,总觉得有人要害她。”
可我总觉得不对劲。王医生办公室的墙上挂着很多合照,其中一张里,李悦穿着病号服,坐在病床上,眼神空洞。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今年夏天,可那段时间,李悦明明每天都和我一起上班下班。
从诊所出来后,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。回头看时,只看见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。晚上回家,我发现门口的地垫下多了一张纸条,上面用红色记号笔写着:“别相信他,快跑!”
半夜,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。透过猫眼,我看见李悦站在门外,脸色苍白,头发乱糟糟的。可当我打开门,走廊里却空无一人。低头一看,地上躺着一枚她经常戴的银色发卡,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迹。
那枚沾血的发卡泛着冷光,在月光下像一道未愈的伤口。我颤抖着将它攥进掌心,尖锐的卡齿扎进皮肤,却远不及此刻翻涌的寒意。手机突然在寂静中炸响,是陌生号码来电,接通的瞬间,李悦沙哑的声音混着电流传来:“去...储物间...”
储物间的门锁锈迹斑斑,我用发卡撬动锁芯时,掌心的血将金属染得通红。门开的刹那,腐臭味扑面而来,手电筒光束扫过角落,几个透明收纳箱整齐排列。最上层箱子里堆满病历单,患者姓名栏赫然写着“李悦”,诊断结果栏重复着“妄想性精神障碍”,而主治医师签名,正是城西诊所的王医生。
突然,身后传来衣物摩擦声。我猛地转身,手电筒照亮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——李悦的五官肿胀变形,左眼蒙着渗血的纱布,右手死死抓着墙上的老式日历。日历停在12月31日,但红圈里的“逃”字被划去,改成了猩红的“你”。
“你终于来了...”她喉咙发出咯咯怪响,腐烂的嘴角裂开诡异弧度,“他们说你不会信我,说你也是他们的人...”话音未落,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,李悦惊恐地将什么塞进我口袋,转身撞开通风窗消失在夜色中。
追出去时,只看见空荡荡的街道。我摸向口袋,掏出的是半张泛黄的报纸。1998年12月31日的社会版头条刺痛眼球:“城西精神诊疗中心火灾,七名患者葬身火海”,配图里烧焦的建筑轮廓,竟与王医生的诊所完全重合。
回到家,电视突然自动打开,雪花屏中浮现李悦被捆绑在诊疗椅上的画面。王医生戴着医用口罩,手中的注射器泛着寒光,镜头拉近,他白大褂上的名牌清晰可见——他根本不姓王,而是与当年火灾事故报道中的主诊医生同名。
窗外传来玻璃破碎声,我冲到阳台,楼下路灯下,李悦正仰头望着我。她举起一张纸,上面用黑笔写着:“他们在循环杀人,12月31日,你就是下一个祭品!” 一辆黑色轿车突然疾驰而过,再次看去时,街道上只剩被车轮碾碎的纸条残片在风中翻卷。
寒风卷着碎纸片拍打在脸上,像无数细小的伤口。我转身想回屋,却发现客厅的电视画面变了——雪花屏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,全是李悦不同表情的模样,扭曲、惊恐、癫狂,最终都定格成嘴角裂开至耳根的狞笑。
衣柜突然发出剧烈晃动,柜门被撞得砰砰作响。我抄起桌上的水果刀,刀尖颤抖着指向柜门。“吱呀——”柜门缓缓打开,十几件一模一样的白大褂倾泻而下,每件胸口都别着沾血的金属名牌,上面“林医生”三个字猩红刺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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