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点,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像面巨大的镜子,映出我疲惫的身影。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,项目截止日期将近,我已经连续一周加班到凌晨。手机突然震动,是男友发来消息:“这么晚了,打车回家小心点。”
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收拾好东西走向电梯。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,感应到我的脚步声后,才不情愿地亮起微弱的光。电梯下行时,显示屏上的数字突然开始乱跳,从32楼直接跳到了-1层。门开的瞬间,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,眼前竟是个从未见过的地下停车场。
停车场里停满了破旧的车辆,车身布满灰尘,挡风玻璃上结着蛛网。远处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,一辆老式公交车缓缓驶出阴影。车身斑驳,车窗玻璃裂着细纹,车头的电子屏上显示着“末班101路”。
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,却发现电梯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。公交车在我面前停下,车门发出刺耳的声响打开,车内昏黄的灯光下,坐着几个乘客。他们低着头,看不清面容,身上的衣服款式陈旧,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。
“上车。”司机是个面色苍白的男人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。我犹豫了一下,鬼使神差地上了车。车厢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,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尽量离其他乘客远一些。
车启动了,轮胎碾过地面发出“吱呀吱呀”的声音。我掏出手机想看看导航,却发现没有任何信号,时间显示为“00:00”。窗外一片漆黑,什么都看不见,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狭窄的道路。
突然,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,我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。抬头一看,前方出现了一个公交站台,站台上站着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。她的头发很长,遮住了半张脸,正不停地向公交车挥手。
司机没有停车,直接开了过去。我听见身后传来乘客们的低语声:“不能停,不能停……”那个红衣女人开始追着公交车跑,她的速度快得惊人,很快就追上了车窗。我惊恐地发现,她的脸惨白如纸,眼睛里没有眼白,全是漆黑的瞳孔。
“带我走……带我走……”她的手拍打着车窗,指甲很长,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车内的乘客们依旧低着头,仿佛什么都没看见。我想尖叫,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红衣女人追了一会儿,突然停了下来,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。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,我松了一口气,却听见身后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像是有人从高处跳了下来。我颤抖着回头,看见那个红衣女人竟然出现在了车厢里,就站在离我不远的过道上。
红衣女人站在过道中间,湿漉漉的长发滴着水,在她脚下汇成小小的水洼。她缓缓抬起头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两排发黑的牙齿:“你能看见我,对吗?”
我浑身僵硬,想往旁边躲,却发现隔壁座位不知何时坐了个戴斗笠的男人。他穿着蓑衣,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,斗笠下一片漆黑,看不到脸。他伸出一只布满老茧的手,抓住我的手腕,力气大得惊人:“别乱动,否则会惹上麻烦。”
公交车继续行驶,沿途的站台不断出现新的“乘客”。有穿着校服的学生,脖子上缠着红领巾,脸色青紫;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,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,鲜血浸透了衬衫;还有个抱着婴儿的妇女,婴儿的脸皱巴巴的,闭着眼睛一动不动。他们都默不作声地上车,然后找个空位坐下。
我数了数,算上我,车厢里一共有十三个人。突然,司机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下一站,不归路。”电子报站器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,显示屏上的字开始扭曲变形。我望向窗外,发现原本漆黑的夜色中,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光点,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。
坐在前排的老太太突然转过头,她的脸布满皱纹,眼睛浑浊发白:“姑娘,你不属于这里。”她的手上拿着一张泛黄的报纸,报纸上的日期是二十年前,头条新闻是“101路公交车坠江事故,十三人全部遇难”。
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。原来这辆车,这些乘客,都是二十年前那场事故的受害者。而我,莫名其妙地坐上了这辆幽灵公交车。老太太颤巍巍地递给我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:“找到司机的工牌,撕下照片,就能离开。”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红衣女人突然扑了过来。她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,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。我挣扎着起身,往驾驶室跑去。车厢里的其他乘客也纷纷站了起来,他们的动作僵硬机械,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声。
司机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,他专注地握着方向盘,仿佛对身后的混乱视而不见。我伸手去够他胸前的工牌,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。他转过头,脸上的皮肤裂开,露出底下森森白骨:“想走?没那么容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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