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一的雪粒子打在中野家老宅的格子窗上，发出沙沙声响。三玖跪在和室里替丁子轩系上防寒的围巾，指尖划过羊绒面料上细密的织纹——这是她熬夜赶工的新年礼物，针脚里藏着用银线绣的小小心脏图案，寓意"永不停歇的陪伴"。身旁的丁子轩还带着宿醉的疲惫，额角贴着四叶硬塞的兔子图案退热贴，却仍努力挺直背脊任她摆布，藏青色羽织上沾着昨夜暖炉的炭火气。
"头还疼吗？"三玖的声音轻得像雪，白梅发饰随着俯身的动作垂落，扫过丁子轩的手背。昨夜他醉酒后喃喃着"要保护三玖"的傻样还历历在目，此刻看他强撑精神的模样，心口又泛起熟悉的疼惜。
丁子轩扯下额角的退热贴，露出光洁的额头："好多了，"他晃了晃手腕上三玖新织的手绳，绳结里编着她名字的首字母，"倒是你，眼睛怎么红了？"
三玖慌忙低头整理围巾，发梢遮住泛红的眼眶。凌晨她起来换毛巾时，看见父亲坐在暖炉旁，对着母亲的遗像轻声说："那小子...还行。"这句迟来的认可，让她躲在走廊角落哭了好久。
客厅里传来二乃的怒吼："风太郎！不准把抽签的签纸折成纸飞机！"四叶的笑声混着纸张翻飞的声音："二乃姐，风太郎同学说这是抛物线原理！"一花摇着樱花图案的折扇从走廊经过，粉色短发上别着新买的铃铛发饰："呀咧呀咧，三玖，丁子轩，再磨蹭神社就要挤爆了哦~"她的黄色发带在晨光中晃出清脆的响声，身后跟着抱着一摞御守袋的五月。
中野父亲穿着黑色的羽织，手里拿着母亲生前常用的绘马板，板上空白一片。他路过丁子轩时，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手腕的手绳，停顿半秒后淡淡道："路上滑，看好三玖。"这句简短的叮嘱让丁子轩愣了愣，随即用力点头："是，伯父。"
前往神社的路上，雪粒子渐停，石板路被踩得咯吱作响。四叶像只雀跃的小鹿，绿色运动服上的兔耳缎带扫过路边的积雪："丁子轩学长，你知道吗？这个神社的姻缘签超灵的！"风太郎跟在她身后，黑色羽绒服口袋里鼓鼓囊囊，不知装着什么。二乃双手插在紫色大衣口袋里，双马尾上的黑色蝴蝶丝带被风吹得乱舞："喂，医学生，要是抽到凶签，就去给三玖求个安产御守吧——反正你以后肯定要当妇产科医生。"
"二乃姐！"三玖的脸颊瞬间染红，下意识躲到丁子轩身后。丁子轩被她拽着袖子，看着二乃促狭的笑眼，无奈道："我想学心脏外科。"
一花摇着折扇挡住半张脸，黄色T恤领口露出里面母亲送的护身符："呀~二乃这是在催生吗？"五月推了推眼镜，红色围巾裹得严严实实，手里的御守袋发出细碎的碰撞声："根据统计，初诣求签的准确率只有37.6%，但心理安慰作用显着。"她说着，递给三玖一个绣着白梅的小袋子，"这是妈妈以前常求的学业御守。"
神社的朱门在雪后显得格外鲜艳，绘马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祈愿牌。三玖接过父亲递来的绘马板，指尖触到粗糙的木板，想起七年前母亲握着她的手，在板上画下五姐妹的笑脸。丁子轩站在她身旁，看着她犹豫着提笔，轻声问："想许什么愿？"
三玖咬着唇，在绘马板上写下："愿姐妹们平安顺遂。"顿了顿，又在角落画了个小小的心脏图案，旁边写着"子轩"。丁子轩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他接过笔，在另一侧写下："愿三玖所求皆如愿。"落款是笨拙的简笔画——戴着铁三角耳机的女孩和拿着手术刀的男孩。
挂绘马时，三玖的手被冻得通红，丁子轩立刻用自己的手裹住她的。二乃抱着胳膊站在一旁，紫色指甲敲着绘马板边缘："喂，秀恩爱也要分场合。"一花则拉着五月和风太郎去抽签，铃铛发饰在人群中一闪一闪。四叶拽着丁子轩的袖子："学长！快去求签！"
丁子轩被四叶推进抽签处，摇出的签纸展开时，三玖紧张得攥紧了衣角。"大吉！"四叶的欢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，签纸上写着："良缘天定，百事顺遂。"二乃凑过来看，挑眉道："哟，走大运了？"一花摇着扇子："看来昨晚的酒没白喝~"五月推了推眼镜："概率学上的小概率事件。"
风太郎默默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签纸，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"吉"字，显然是四叶的手笔。四叶吐了吐舌头，兔耳缎带蹭着风太郎的肩膀。中野父亲看着孩子们闹作一团，嘴角难得地勾起弧度，转身走向拜殿，手里紧紧攥着母亲的绘马板。
从神社回来的路上，丁子轩的口袋里多了三玖求的健康御守，三玖的手腕上则多了他买的樱花铃铛。路过庙会时，四叶拽着风太郎去套圈，二乃则被麻辣炒面的香味吸引，一花拉着五月去看捞金鱼。三玖看着丁子轩盯着糖画摊位发呆，轻声问："想吃吗？"
"小时候妈妈常给我买。"丁子轩的声音低了低，"她会让师傅画最复杂的龙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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