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晚风带着栀子花香,从纱窗缝里钻进来,缠在暖黄的灯光里。三玖洗完澡出来,看到丁子轩正坐在床边翻一本旧相册,指尖停在高中毕业照上——照片里的她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,偷偷往他那边靠了半寸,校服袖子差点碰到一起。
“在看什么?”她走过去,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他手背上,带着微凉的湿意。
丁子轩合上相册,抬头时,正好对上她的眼睛。她的睫毛还湿着,像沾了晨露的蝶翼,眼底却藏着他从未见过的坚定,像攒了许久的星光,突然亮了起来。
“看你以前多矮。”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,指尖却顿了顿——她今天穿了件新买的睡裙,是他喜欢的淡蓝色,领口绣着小小的栀子花,衬得她的锁骨格外清晰。
三玖没有像往常那样躲他的触碰,反而往他身边凑了凑,膝盖轻轻碰到他的腿。她的心跳快得像擂鼓,指尖绞着睡裙的下摆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,发不出声音。
丁子轩察觉到她的僵硬,眼底的笑意淡了些,伸手想把她揽进怀里,却被她轻轻推开。
“子轩,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,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——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疤,是大学时给她修面包机被烫的,“今晚……别开灯睡。”
丁子轩的呼吸顿了半拍。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,和那紧抿的唇,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。这几天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,递水时指尖会故意碰他的手,睡前抱他的力道也比平时紧,他不是没察觉,只是怕她勉强自己。
“不开灯也行。”他顺着她的话,伸手关掉了床头灯,“正好省点电。”
黑暗像潮水般漫过来,将两人的身影裹住。没有了灯光的映照,三玖的紧张似乎松了些,她能更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——雪松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,是她闻了七年的味道,安稳得让人心头发颤。
她深吸一口气,像给自己打气,然后伸出手,笨拙地环住他的脖子,踮起脚,吻了上去。
这个吻带着明显的试探,唇瓣微微发颤,像风中摇曳的烛火,随时可能熄灭。丁子轩没有动,只是任由她吻着,手臂却轻轻搭在她的腰侧,没有收紧,像在给她留退路。
三玖的吻渐渐深了些,学着他以前的样子,舌尖笨拙地探入,却因为紧张而磕到了他的牙齿。她的脸瞬间红透,想退开,却被丁子轩轻轻按住了后脑勺。
他反客为主,将吻变得温柔而绵长,像春日里的细雨,慢慢浇熄她动作里的慌乱。直到她的呼吸开始急促,他才稍稍退开,鼻尖抵着她的,声音带着沙哑的笑意:“刚才磕到牙了,疼不疼?”
三玖的心跳漏了一拍,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,却能想象出他眼底的温柔。她摇摇头,手指却顺着他的衬衫纽扣,一颗一颗往下解,动作慢得像在拆一件珍贵的礼物。
丁子轩的身体僵住了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,那不是情动的战栗,是强压着恐惧的僵硬,连带着解开纽扣的动作都变了形,第三颗纽扣差点被她扯下来。
“三玖,”他抓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滚烫,“别这样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三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,却瞒不过他的耳朵,“让我……试试。”
她抽回手,继续解纽扣,指尖却抖得更厉害了,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。当丁子轩的衬衫被彻底解开,她的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胸膛时,一种莫名的恐慌突然攫住了她,像被扔进冰水里的窒息感,让她猛地缩回了手。
丁子轩立刻察觉到了。他没有追问,反而笑着往旁边挪了挪,故意撞了撞她的肩膀,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天气:“对了,明天早上去买新鲜的酵母吧?你上次说佐藤奶奶家的酵母发面特别软……”
他在转移话题,用这种最温柔的方式,给她台阶下。三玖怎么会不懂?这七年里,他总是这样,在她退缩时假装糊涂,在她尴尬时扯出无关的事,把所有的难堪都自己扛了。
可这次,她不想再逃了。
“子轩。”她打断他,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,伸手重新环住他的腰,脸颊贴在他的胸口,能清晰地听到他加速的心跳,“我不怕了,真的。”
她说谎了。恐惧像藤蔓一样缠在心脏上,勒得她喘不过气,指尖的冰凉连自己都骗不了。可她更怕看到他眼底的失落,更怕这份七年的感情,永远停留在“克制”的边界里。
她欠他的,太多了。
丁子轩的手顿在半空中,没有回抱她,只是任由她抱着,声音里的笑意淡了下去:“三玖,听话。”
“我在听话啊。”三玖的声音带着点固执的委屈,手指开始解自己睡裙的系带,那个小小的蝴蝶结,她解了三次才解开,“你看,我不怕了……”
睡裙滑落的瞬间,她的身体猛地一颤,像被冷风灌了个满怀,下意识地想蜷起来。丁子轩的呼吸瞬间屏住,伸手想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,却被她按住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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