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:惊蛰的第一星绿
(2026年3月5日 晨雾未散)
樱时是被麻雀的叽喳声吵醒的。推开阁楼木窗,晨雾正从樱花树的枝桠间漫上来,某根枯枝的顶端,几点鹅黄的芽苞正啄开冬的壳——那是今年最早的樱芽,比去年早了三天,像祖父修表时精准对上的第一颗齿轮。
“阿婆,芽苞露头了!”她抱着祖父的旧工具箱冲下楼,箱盖缝隙里掉出片去年的干樱叶,边缘的缺口恰好嵌进芽苞旁的树皮纹路。苏晚晚坐在轮椅上,正用蓝布擦拭小星的修表放大镜,镜片上凝着的晨露,把远处的芽苞映成了双影。
“1998年的第一颗芽,是小星最先发现的。”老人指尖划过放大镜的金属边框,那里刻着极小的“星·晚”字样,“他蹲在树下说,芽苞的尖儿像表针,指着春天的刻度。”她忽然指了指工具箱,“把那本《植物志》拿来,第38页夹着当年的芽苞标本。”
书页翻开时,干枯的芽苞标本落在樱时掌心,绒毛还带着三十年前的触感。旁边是小星的铅笔批注:“芽苞绒毛像齿轮上的防锈油,都是树给自己的保护。”字迹在晨雾里泛着淡蓝,像此刻天空的颜色,又像祖父工装裤上洗旧的蓝。
第二节:修表摊的芽苞课
(午后二时 阳光穿过枝桠)
沈墨的修表摊今天成了“芽苞观察站”。羊毛开衫口袋里装着樱时做的芽苞形书签,桌面摆着放大镜和速写本,旁边蹲着三个背书包的小孩——隔壁班的小雨、浩浩,还有新搬来的小女孩小满。
“看,芽苞的鳞片排列像不像齿轮?”樱时举着放大镜对准枝桠,镜片里的芽苞绒毛根根分明,“太奶奶说,爷爷当年用修表的放大镜看树,说每片鳞片的开合,都跟着昼夜温差走。”她忽然想起祖父笔记里的画:1999年春,小星用修表工具画的芽苞剖面图,齿轮般的结构旁标着“树的时间密码”。
小满忽然指着树干上的旧疤:“这个疤旁边的芽苞,是不是长得特别快?”她的围巾穗子扫过展架玻璃,映得里面的旧物跟着晃动——小星的修表镊子夹着片干芽苞,苏晚晚的账本摊开在“1998年芽苞初绽”那页,纸角还留着当年的泥点。
“因为疤底下的树根,存着当年护树的温度啊。”沈墨笑着递过芽苞标本,指尖划过标本上的小星字迹,“就像这块齿轮,”他举起枚生锈的零件,“当年卡在表芯里走不动,现在却成了芽苞观察站的标记。”
第三节:阁楼里的芽苞标本
(傍晚五时 暮色染透窗棂)
苏小蝶在阁楼整理标本盒,樟木箱里的芽苞标本按年份排列:1998年的鹅黄、2005年的嫩粉、2013年的带露、2025年的裹雪,最新一格空着,等着今年的第一颗芽。“你爷爷说,芽苞是树写给春天的草稿,每版都不一样。”她指着1998年的标本,鳞片边缘还留着小星修表刀的划痕,“那年他为了看清芽苞结构,不小心把刀片蹭到了标本上。”
樱时忽然发现标本盒底躺着张泛黄的便签,是苏晚晚的字迹:“2000年春,小星蹲在树下看芽苞,说‘等咱们孙女长大了,要教她用修表的眼光看树’。”便签背后画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,正拿着放大镜对准芽苞——和此刻的樱时一模一样。
“妈,原来爷爷早就给我留了‘芽苞课’。”她摸着便签笑,指尖触到纸面的褶皱,像触到了时光的纹路。苏小蝶忽然想起自己十岁那年,父亲小星带她观察芽苞,用修表镊子轻轻拨开鳞片,说“树的成长,和齿轮的咬合一样,都得慢慢来”。
第四节:树下的芽苞仪式
(戌时初刻 路灯亮起)
社区的“芽苞守护仪式”在树下拉开序幕。樱时举着祖父的旧台灯,暖光映着芽苞的绒毛,像给每个芽苞戴了顶小太阳帽。苏晚晚把新做的芽苞挂牌递给孩子们,木牌上刻着不同的年份——1998、2005、2013、2025、2026,每个数字旁都画着对应的芽苞形状。
“把木牌挂在对应的枝桠上吧。”老人指着树干上的旧疤,“1998年的芽苞牌,就挂在当年小星刻‘星·晚’的地方。”小满踮着脚挂木牌,围巾穗子扫过树皮,惊起几只小蚂蚁——它们正沿着芽苞分泌的蜜露爬行,像在走树的“时光栈道”。
老张扛来架旧梯子,梯阶上还留着1998年刷的红漆:“当年给树绑竹竿用的梯子,现在成了芽苞观察梯。”他扶着梯子让樱时爬上去,阳光穿过她的发辫,在芽苞上投下细碎的影,像祖父修表时落在齿轮上的光斑。
第五节:深夜的芽苞私语
(子时一刻 月光漫过枝桠)
樱时抱着工具箱坐在树下,月光把芽苞的影子投在账本上,像给“2026年芽苞初绽”那页盖了枚天然的邮戳。她摸出祖父的修表镊子,小心翼翼夹起片刚落下的冬樱叶——去年冬天没掉的叶子,此刻正给芽苞当护花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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