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北侯府的晨雾还没散,婚房改造的“直播间”就已经人声鼎沸。十二盏琉璃灯笼彻夜未熄,其中那盏最大的糖葫芦灯笼,红绸穗子被风卷得噼啪响,把门口那块“今日爆品:战神秘闻手册”的木牌照得通红——那木牌是赵铁柱凌晨刚劈的,字是白若雪用炭笔写的,歪歪扭扭,倒比正经商铺的招牌还惹眼。
白若雪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,穿着件鹅黄色的短打,腰间系着串铜钱,走动时叮当作响,活像个刚收完账的小掌柜。她手里举着本蓝布封皮的小册子,封面用金粉画了个Q版的南宫翎,脑袋比身子还大,正被只芦花鸡追着跑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五个字:战神秘闻手册。
“家人们!看清楚了啊!”她举起铁皮喇叭筒,声音比集市上的糖人吆喝还脆,“历时三天三夜,搜集三十六条战神黑料,汇编成这本‘战神秘闻手册’!十两银子一本,童叟无欺!里面不仅有将军三岁尿床、五岁被鸡追、七岁把辣椒当果子吃的糗事,还有独家爆料——他第一次见我时,把烤土豆当成叫花鸡,辣得蹲在水缸边哭!”
“哗——!”
台下的人群像被泼了滚油的糖稀,瞬间炸开了锅。穿绿裙的苏小姐举着个描金荷包,差点把前排的赵铁柱撞进糖球架子:“郡主!给我来三本!一本自己看,一本送我娘,一本烧给我家老祖宗——让她也开开眼,战神小时候这么可爱!”
“我要五本!”穿青衫的公子挤得脸都贴在样品台上,那上面摆着的“安神糖球”被他蹭掉了两颗,“我要送同窗!让他们知道冷面战神也有怕鸡的时候!”
林掌柜站在高台下,举着算盘跳着脚喊:“都排队!排队!没看见地上画的线吗?踩线的加五两!”他眼镜滑到鼻尖,看着账本上飞速上涨的数字,手抖得像筛糠——这才刚开卖一刻钟,就已经订出去二十七本,够买两车半山楂了!
南宫翎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的。他刚从北境巡营回来,盔甲上还沾着霜,昨晚只睡了两个时辰,此刻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房门,就看见高台上那个举着喇叭筒的身影,以及那本扎眼的“战神秘闻手册”。
“白若雪!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股北境寒风似的冷意,墨色的瞳仁里明晃晃写着“不好”。
白若雪听见他的声音,非但没怕,反而举着手册冲他晃了晃,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:“将军来得正好!给家人们打个招呼!就说这本手册内容属实,童叟无欺!”
南宫翎的脚步顿在原地,银灰色的发丝垂在额前,遮住了半只眼睛,却遮不住耳根瞬间泛起的红。他看着那本蓝布小册子,封面那只追着他跑的芦花鸡,画得活灵活现——那是他七岁时在乡下外婆家遇到的“宿敌”,追得他爬了三棵树,这事除了家人,就只有白若雪知道!
“你...什么时候画的?”他的声音有点哑,像被砂纸磨过,目光死死盯着那本手册,恨不得用眼神在上面烧个洞。
“昨晚啊。”白若雪从高台上跳下来,手里还捏着本手册,往他面前一递,“你看我画得像不像?王大厨说这芦花鸡画得比他切的萝卜花还精神!对了,里面还附了将军的‘黑料时间表’,标注了哪年哪月在哪出的糗,保证精确到时辰!”
南宫翎没接手册,视线落在围观群众身上。那些人正举着银子往前挤,嘴里喊着“我要一本”“加钱给我先拿”,其中几个还是他军中的老部下,此刻正踮着脚喊“郡主给我留一本!我要拿回去贴在营房里!”
“你们...”南宫翎的嘴角抽了抽,转头看向白若雪,眼神里的冷意快冻住刚熬的糖稀,“把手册给我。”
“不给!”白若雪把手册往身后一藏,踮脚凑近他,声音压得低低的,带着点狡黠的笑,“这可是商机!你看,才一会儿就赚了二百七十两,够买二十七车山楂,还能给你买两斤最便宜的参须补补——比你去北境打一仗赚得还快!”
“我不差这点钱。”南宫翎伸手想去抢,动作却顿住了——他的指尖差点碰到她的脸颊,那里软乎乎的,还沾着点糖霜,是今早试吃新糖球时蹭的。
“差不差钱是一回事,能不能赚钱是另一回事!”白若雪趁机溜到他身后,冲台下喊,“家人们看到没?将军这是害羞了!害羞就说明手册内容全是真的!最后五十本!卖完为止,想买的抓紧了!”
“我要!”
“给我!”
“苏小姐加了五十两!说要包圆最后五十本!”
赵铁柱举着钱箱,笑得嘴都合不拢,铜钱撞得箱子叮当作响,活像在敲战鼓。林掌柜的算盘打得比北境的急报还快,嘴里念念有词:“二百七十两...五百二十两...郡主,够买五十二车山楂了!还能给将军打副纯金的...呃,打副纯金的书签,夹在手册里当赠品!”
南宫翎看着眼前这阵仗,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转身想去抓白若雪,却见她像只灵活的兔子,哧溜躲到了墨影身后。墨影僵在原地,看看气得脸红的将军,又看看躲在自己身后冲他挤眉弄眼的郡主,手都不知道往哪放,最后索性闭紧眼睛,一副“我什么都没看见”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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