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行将今日经历的事,细细说与慎行:清晨小王爷硬拉着公子去“半日闲”道贺。
公子如何阻拦未果,又如何和珩王等人相遇,然后相邀同去靖王府宴饮。
直到深夜,公子竟再度到访“半日闲”,只为寻回一本《武备策论》。
慎行听罢瞪大双眼,不敢置信:“当真?公子竟连夜备礼去贺?”
“可不是么,”知行一脸痛惜状“公子多少年没这般折过面子了。”
慎行若有所思:“听你所说,这凤姑娘倒是的确不一般,竟能让几位王爷竞相送礼。”
慎行顿了顿,又问,“不对啊,可为何公子——听完我的禀报后,反倒更沉了脸?”
知行摇头,表示不知:“老太爷与公子说了什么我不清楚,不过……”
他欲言又止,忽而摇头,驱散脑中杂念:
“你我切莫瞎猜。咱们公子几时懂过怜香惜玉?那凤姑娘纵有千般不同,公子也断不会因她身世而心生不快。——若真如此,怕不是铁树要开花。”
慎行望着正院窗棂映出的剪影,指尖摩挲着下巴:“可公子如今都二十一了,难道这次回来,他还不打算娶妻生子。公子莫非想孤独终老,准备这一生只心系社稷。。。”
如果真是那样,那他就牺牲一下,陪着自家公子,不然公子一个人孤独终老,实在是太可怜了。
未带慎行在开口。
正院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。谢知遥推开窗时,夜风卷着半窗月光洒落他满襟。
“知行,慎行。”
“公子,在。”二人悄然立至窗前,待谢知遥接下来的吩咐。
“传信独行,继续留在潼关,给我查最近几年赵王军饷的往来账目,十日内要见到明细。”
“知行,你明天去给我看看赵迁那老匹夫是受了谁的怂恿,讨主意讨到我们府里来的。”
能有多少事在朝上、衙门说不完,还需要官服未脱,就急吼吼跑到他谢府来讨主意,不知道赵迁这老匹夫,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
谢知遥眉间微蹙吩咐着。,"慎行,你明日去趟汝南府衙,调嘉宁十一年的流民卷——"他顿了顿,"顺道给母亲带两匣京城的蜜渍金桔,她总说南边的糖霜不够细。
慎行抬眼时,正撞见谢知遥指尖在窗沿上轻轻叩击,像在摩挲什么要紧物事。
“对了。”谢知遥忽然补了一句,声音极轻
“查清楚当年凤倾城离乡,究竟因何,是谋生亦或。。。”
谢知遥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,一条条命令接连吩咐下去。
不知道为什么?他总觉得凤倾城不似一般乡野出生的女子,哪怕她真的来自于汝南山野。
与此同时,京城赵府
赵家书房,赵泰看着父亲手上的玉扳指,喉结微动:
“阿爹,怎么样?丞相到底怎么说?”
赵泰等不及开口问道。
赵迁慢悠悠吹开茶沫:
“思衡,你聪明有余而沉稳不足,这点你可得跟谢家那小子学学。你看他何时如你这般急躁过?”
又是谢知遥,从小到大每每他都被拿出来和他做对比。无论他如何努力,永远被谢知遥踩在脚底下。
哪怕此刻,谢知遥每天游手好闲,和靖王那不着调的天天混在一起。
在他爹眼中——他还是不及他,赵泰眼中闪过一丝幽光,一闪而逝。
赵迁把目光转向窗外斑驳树影:
“谢景安那老狐狸,只说明日‘早朝自有公论’。半句有用的都不肯吐露,难怪他能坐稳丞相位置这么多年,一手太极打的好啊。”
他忽然抬眸,目光如刀,
“不过,泰儿,你这步棋走得好。直接把潼关军饷的事情捅到御前,不管未来如何,经此一事,洛家以后很难站在赵王那边。”
“还有谢家,哪怕他谢景安今天没给我出主意,但我一下朝,就直奔丞相府是事实,明日整个京城都会知晓此事。”
赵迁轻捋颚上的胡须,志得意满。
“赵王想顺利拿到这批军饷,得先过了朝堂百官这一关,他催要军饷,本不合规制。再说,国库这几年空虚,哪来的余钱贴补赵王。”
“爹,英明,不管赵王到最后有没有拿到这批军饷,都不会落下什么好,那么未来。。。”
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赵泰望着父亲眼中跳动的烛火,忽然想起一事。
“阿爹,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赵泰欲言又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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