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砖铺就的甬道泛着潮湿的青苔色。
阿楚踢了踢脚边一块带着车辙印的石头,确定自己和晏辰又站在了某个不知名的时空褶皱里。
这次的空气里飘着青铜器皿特有的锈味,混杂着某种香料燃烧后的沉郁气息。
“看这宫墙的制式,”晏辰推了推鼻梁上凭空出现的金丝眼镜,镜片反射着远处宫殿的飞檐翘角,“我们大概赶上了‘价值连城’的名场面。”
阿楚从帆布包里掏出平板电脑,屏幕上自动跳出《完璧归赵》的剧情梗概,她划着屏幕啧啧称奇。
“啧啧,传说中能让十五座城池易主的和氏璧,今天总算能亲眼见见了。”
晏辰伸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,指尖不经意触到她耳垂,引来阿楚一个轻颤。
“小心点,”他低声笑,“别一会儿见到秦王,把‘价值连城’说成‘九块九包邮’。”
阿楚嗔怪地拍开他的手,刚想反驳,就见远处一群身着玄色朝服的人簇拥着一个玉笏板走向宫殿。
为首那人身形挺拔,眉宇间带着股凛然正气,正是蔺相如。
“快看快看,男一号登场了!”阿楚拽着晏辰的袖子往前凑了两步,又猛地停住。
她看见蔺相如怀里捧着的锦盒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捂住嘴。
“完了,按剧情他要假装撞柱子碎玉要挟秦王,”她转头看向晏辰,眼睛亮晶晶的,“我们要不要提醒他那柱子是实心的?”
晏辰正调试手腕上的微型翻译器,闻言挑眉。
“你觉得他会信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说的话?”
突然,宫殿里传来秦王爽朗的笑声,紧接着是蔺相如义正辞严的辩驳。
阿楚拉着晏辰溜到偏殿的廊柱后,透过雕花窗棂往里看。
只见蔺相如举着锦盒作势要砸,秦王果然惊慌失措地阻止。
“哎哟喂这演技,不去拿奥斯卡真是屈才了。”阿楚小声嘀咕,从包里摸出爆米花开始咔哧咔哧嚼。
晏辰无奈地摇摇头,却也从包里拿出可乐递给她。
突然,蔺相如的目光扫过窗棂,似乎察觉到了什么。
阿楚吓得差点把爆米花撒出去,晏辰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。
“嘘,”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,带着温热的痒意,“别被发现了,我们现在是‘透明人’设定。”
等里面的对峙告一段落,蔺相如捧着锦盒退出来时,阿楚突然想起个事。
“哎,晏辰,你说这和氏璧真有那么值钱吗?”她戳了戳晏辰的胳膊,“我们包里不是有地质勘探仪吗?要不要去扫一下?”
晏辰刚想点头,就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宫女经过,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晏辰身上,脸颊泛起红晕。
阿楚立刻把勘探仪塞回包里,挽住晏辰的胳膊往他身上靠了靠,声音甜得发腻。
“晏辰哥哥,我突然觉得还是看活人演戏比较有意思。”
晏辰低笑,反手握住她的手,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。
“嗯,尤其是看某些人吃醋的样子。”
两人正腻歪着,突然听到殿内传来秦王震怒的吼声。
原来蔺相如借口要秦王斋戒五日才肯献璧,实则已经安排人把玉送回赵国了。
“好家伙,这操作放在现代就是顶级公关啊。”阿楚啧啧称奇,“既保全了玉,又没让秦国抓住把柄。”
晏辰却望着宫殿深处若有所思。
“你有没有觉得,秦王刚才的震怒里,有点刻意为之的成分?”
阿楚愣了一下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他在演?”
晏辰没说话,只是指了指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那里有个侍卫正悄悄溜走,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信物。
“看来这‘完璧归赵’的背后,不止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。”
墨香混着松烟的味道钻进鼻腔时,阿楚正蹲在一棵老槐树下数蚂蚁。
“我说,”她仰头看站在旁边的晏辰,“我们这次不会是来围观谁练字吧?”
晏辰正对着一块石碑出神,上面刻着刚劲有力的楷书,落款是“柳公权”三个字。
“看来是的,”他转过身,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“而且还是位楷书大家。”
阿楚从包里翻出折叠椅坐下,看着不远处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正在案前挥毫。
那人坐姿笔挺,握笔的手稳如磐石,一笔一划都透着筋骨之力。
“啧啧,这就是传说中‘心正笔正’的柳公权啊,”阿楚托着腮帮子,“光看这姿势就觉得气场两米八。”
晏辰挨着她坐下,递过来一瓶矿泉水。
“听说他练字极其刻苦,为了练好一个‘永’字,能琢磨好几天。”
阿楚刚拧开瓶盖,就见一个小书童捧着一堆宣纸跑过来,脸上满是焦急。
“先生,纸又用完了!”
柳公权头也没抬,只是淡淡道:“去取我藏在西厢房的旧纸来。”
阿楚眼睛一亮。
“旧纸?难道是传说中他用秃的笔杆堆成的‘笔冢’旁边的那些?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