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拉着晏辰悄悄跟过去,果然在西厢房看到一个小山似的笔堆,旁边摞着一叠泛黄的纸,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,都是同一个“永”字,却各有细微差别。
“我的天,这就是传说中的‘铁杵磨成针’式练习法吧?”阿楚咋舌,“换做是我,写三遍就该扔笔了。”
晏辰拿起一张旧纸仔细端详。
“你看这笔画的走势,他其实一直在尝试不同的运笔方式,而不是机械地重复。”
正说着,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摇着折扇走过来,看到柳公权的字,撇了撇嘴。
“柳先生的字虽好,却太过板正,少了几分灵气。”
柳公权停下笔,转过身,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。
“字如其人,若心术不正,笔下何来灵气?”
那公子哥脸色一僵,讪讪地走了。
阿楚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。
“活该,敢在柳公权面前说他的字没灵气,这不是班门弄斧吗?”
晏辰却注意到,柳公权在那公子哥走后,轻轻叹了口气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。
“你觉不觉得,他刚才那句话,意有所指?”
阿楚想了想。
“难道那个公子哥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?”
晏辰指了指远处一个正在探头探脑的小厮,那人看到柳公权看过来,立刻缩了回去。
“看来这位书法大家,不仅字写得好,还卷入了某些我们不知道的纷争里。”
阿楚突然想起什么,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,调出柳公权的生平。
“你看,史书记载他为人耿直,经常直言进谏,得罪了不少权贵。”
她抬头看向晏辰,眼神里带着了然。
“所以他这‘心正笔正’的说法,既是在说书法,也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?”
晏辰点点头,望向柳公权案前那幅刚写好的字,上面写着“清正在德,廉洁在志”八个大字,笔力千钧,仿佛带着千钧之力。
“原来这字里行间,藏着的不只是书法,还有风骨。”
浓重的墨香里夹杂着一丝酒气,让阿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“这地方怎么跟个酒馆似的?”她揉了揉鼻子,打量着四周。
这是一间简陋的僧舍,墙上、地上,甚至连房梁上都写满了字,狂放不羁,如同惊鸿游龙。
晏辰正站在一幅草书前出神,那字笔走龙蛇,气势磅礴,仿佛要冲破纸背。
“这是怀素的字,”他转过身,眼底带着一丝兴奋,“看来我们这次赶上了一位草书大师。”
阿楚刚找了个干净点的角落坐下,就见一个穿着僧袍的僧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来,手里还拿着个酒葫芦。
那人正是怀素,他脸上带着几分醉意,却丝毫没影响他握笔的手。
只见他拿起一支秃笔,蘸满浓墨,在墙上挥毫泼墨,动作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
“我的天,这就是传说中的‘醉僧’怀素啊,”阿楚看得目瞪口呆,“喝着酒还能写出这么好的字,这天赋也太让人嫉妒了。”
晏辰却注意到怀素写字时,虽然看似随心所欲,手腕的力度却控制得恰到好处。
“你仔细看,他的每一笔都有章法,看似狂放,实则暗藏规矩。”
正说着,一个小沙弥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,看到墙上的字,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“师父,您又在墙上写字了,住持看到又要罚您抄经了。”
怀素哈哈一笑,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。
“无妨,等我明日把这面墙的字拓下来,送给山下的书生,还能换几壶好酒。”
阿楚听得眼睛一亮。
“他这是把书法当酒钱了?这操作也太超前了吧。”
她刚想跟晏辰吐槽,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一幅字,脸颊微红地看着怀素。
“怀素大师,这是我临摹您的字,想请您指点一二。”
怀素接过字幅,仔细看了看,点点头。
“有几分意思,但还缺了点神韵,得再练练。”
那女子眼睛一亮,似乎还想说什么,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晏辰,顿时愣住了。
阿楚立刻感觉到一股危机感,伸手挽住晏辰的胳膊,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。
“晏辰,你看这怀素大师的字,是不是比柳公权的更有动感?”
晏辰感受到她的小动作,低笑一声,配合地点点头。
“各有千秋,不过我更喜欢看你写的字。”
那女子听到这话,脸上的红晕顿时褪去,有些尴尬地告辞了。
阿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,却看到晏辰正望着怀素案前的一个小盒子出神。
“那里面是什么?”她好奇地问。
晏辰摇摇头。
“不知道,但我刚才看到怀素看那盒子的眼神,很复杂。”
正说着,怀素突然拿起那个盒子,小心翼翼地打开,里面放着的不是墨锭,也不是印章,而是一叠写满了字的绢布,上面的字迹工整秀丽,和他平时的狂草截然不同。
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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