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支发簪。
簪身由纯金打造,凤凰展翅欲飞,羽翼层层叠叠,每一片翎毛都栩栩如生。
正是萧亦琅母亲留下的遗物。
据传是当年她出嫁时随身携带的嫁妆之一,由她母亲亲手为她打造,象征着家族的血脉与传承。
多年来,这发簪一直被妥善保管,从未示人。
直到今日,才在这昏暗的纹身店中重见天光。
江祭司盯着簪子,眼眸微微失焦,目光落在凤凰双眼处的红宝石上。
她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某个夜晚。
月光洒在庭院中,一位年轻女子手持这支发簪,泪眼朦胧,却依旧倔强地别在发间。
她端起杯子,又喝了一口,才慢慢抬起头,看向他们。
“说吧,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?”
她声音有点哑。
手指紧紧扣着杯壁,指节泛白,仿佛那酒杯是她唯一的支撑。
而她的视线,却始终牢牢锁在那支凤凰发钗上。
像是在透过那金光与红宝石,寻找某个人的影子。
某个被掩埋在时光深处的真相。
季婉怔怔地看着那发钗,眼里满是好奇。
它对她而言,不仅仅是贵重的首饰,更像是开启谜题的钥匙。
萧亦琅深吸一口气,把心里的疑惑一股脑全说了出来。
他问起了母亲生前的点滴,问起了她为何早早离世。
他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撕开旧伤,鲜血淋漓,却又不得不问。
江祭司听完,久久没出声。
房间里安静得可怕,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。
她低着头,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神。
只有那紧抿的嘴唇微微抽动,泄露了内心的波动。
过了好一阵,她才抬起眼,看着萧亦琅,语气缓慢。
“有些事,我可以告诉你。但有一点,你别怪你娘。”
萧亦琅双手紧握成拳,指节发白,眼睛死死盯着她。
他真的很想了解这些陈年旧事。
很想知道,自己究竟是谁,从何而来,为何会在那个雨夜被抱回王府,为何母亲临终前只留下这支发簪,而不曾多说一句遗言。
他需要答案,哪怕那答案或许残酷到令人无法承受。
可江祭司的眼神太深了。
那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默,也是一种守护秘密的决绝。
萧亦琅从她眼中读不到答案。
最后,他垂下眼,不再用那种逼人的目光追问。
他意识到,逼迫只会让真相更加遥不可及。
“祭司您请讲。”
萧亦琅语气沉稳地说。
江祭司顿了顿,才缓缓开口。
“魏羽蔷,是你亲妹妹。”
她说完后,屋内瞬间死寂。
季婉的脑子瞬间炸开。
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,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在她的认知里,魏羽蔷可是萧亦琅的青梅竹马,后来成了恋人。
最后又因家族纷争被迫分离。
这是整个故事里最虐心的感情线,她可是含着泪追完的!
难道萧亦琅还搞起了亲兄妹那一套?!
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禁忌剧的画面,心跳都快了几拍。
不对不对……
魏羽蔷姓颜,又不姓萧!
季婉冷静下来,开始飞速分析。
萧亦琅是萧家独子,母亲是萧王妃,而魏羽蔷是魏宰相的掌上明珠。
两家虽有交情,但从未听闻有血缘关联。
如果他们真是亲兄妹,那就意味着萧王妃曾与魏家有极深的牵连,甚至……
可能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?
等等!
她的思绪猛地一转,一个更惊人的念头冒了出来。
难道……
萧亦琅他娘,曾经……出轨过?
若是如此,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!
萧王妃十六岁嫁入王府,却在多年后生下萧亦琅,期间若有隐情……
天呐,这也太炸裂了吧!
季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。
她偷偷瞄了萧亦琅一眼。
萧亦琅此刻心头也猛地一沉。
这个消息对他来说,简直如雷轰顶。
亲妹妹?
魏羽蔷?
怎么可能?
但他强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,尽量平静地问。
“祭司,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?她……怎会是我妹妹?魏羽蔷是魏家最小的女儿,而我是萧家最小的儿子。我母妃16岁就嫁给了父王,这事情整个王府都知道。”
他语速平稳,字字清晰,却藏着一丝颤抖。
他知道,这个问题的答案,可能会彻底颠覆他的人生。
江祭司的目光缓缓移开,落在那支凤凰发钗上,手指抚过金丝缠绕的纹路。
萧亦琅看在眼里,虽心急如焚,却也不便逼问,只好又补了一句。
“如果涉及什么不便说的秘密,您不说也罢。”
江祭司长叹一口气,慢慢道。
“这件事,得从当年的一桩旧事说起。你母妃的出身你知道吧?”
“知道。”
萧亦琅低声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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