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姐,她的家人还没找到吗?”齐川看着一进屋就缩在角落里的水青,担忧的问。
慧玉摇摇头,将他拉出了屋子:“她跟你也算得上是同命相连。你们都出生谌周,又都经历了水害才变得无依无靠。我虽不知你与她哪个年岁长些,但毕竟是你先入的欢居,那今后你便是她的阿兄!平日里多照应着,知道吗?”
“放心吧阿姐!”齐川拍拍胸口,应下叮嘱。
“还有,她头受了伤,丢了一些关于她母亲的记忆。所以现在听到‘母亲’这词儿,情绪就会变得很激动……千万记得,暂时别问她家里的事,更别提及‘母亲’二字!园子里的人都叮嘱过了,你也一样,可千万注意些!”
“行!我记住了!”齐川又伸脑袋去探了探屋里的情况,随后扯过慧玉恳求道:“阿姐,她这样闷闷不乐的窝在屋里也不是办法!要不……我带她出去走动走动?今日柳条巷要开坊食集,我带她去转转,指不定吃些好吃的,心情就好了!”
“……我看你是想吃好吃的吧!”慧玉无奈的解下腰上的钱袋递给他:“拿好,别被偷了!也别只顾着吃,照顾好水青!”
“放心吧!”齐川欢天喜地的把钱袋塞进怀里,然后冲进门去一把拽起墙角的水青:“走,阿兄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!”
慧玉看着齐川这头刚把水青带出门,那头卞沧临就冒了出来。
“咱们也走吧!”
“去哪儿?”
卞沧临只是笑,没有回答。
坐上马车,一路往北,过了通盛街后又转了几条小巷,最后入了北边的锦都内城山——旭山。
说起这旭山,传说曾是古伏隐一族的栖息之地。伏隐人喜暗,能潜入阴影之中。旭山本叫幽峻,林密幽冷,非常适合伏隐人居住。可在被巨翼族入侵后,这里山林尽毁,族人被屠虐,幽峻也就变成了巨翼的旭山。
而今的旭山虽算不上林密幽冷,但依旧没什么人敢靠近。只因传言这里有许多伏隐人的冤魂,一不小心就会有来无回。
马车驶入旭山之中,没多会儿便来到一扇看似简陋却暗藏玄机的山门前。
卞沧临跳下马车来到门前,他抬起手没有拍门,而是在门侧的一处破损上比了一个手势,门便大开了。
慧玉掀起车帘看了看那扇明明只进得去一人,打开后却发现是扇大得离谱的大门,一脸惊奇的连连发问:“这是哪儿啊?这门怎么如此奇怪?连着院墙一同开关!”
“这里……是褚家,也是皇家!”重新回到车内的卞沧临也伸出脑袋去,指了指没有挂在外面,而是挂在门内的匾额:“这里是我母亲亲手打造的秘宅,十里归居。”
“秘宅?”
“对!十里归居,即周围十里内设有暗桩,凡是靠近的、或尾随的,都会被暗桩化解,所以这里除了父皇、祖母和近身的一些侍官、侍卫外,至今没人知道是卞家和褚家的产业。”
“……那些有来无回的传闻……?”
“自然也是我母亲的手笔!”卞沧临笑着接她下了马车:“你今日看到的归居,除了大门,其他的早已不同往日。起初这旭山还是有些人会来游玩,为了制造谣言,我母亲便安排人手加入游玩的人群之中引人入瓮,将他们带进门内的草舍。随后故弄玄虚,或当众消失或装疯卖傻……久而久之,这旭山变成了有来无回的不祥之地!”
“那……这里岂不是外人免进?”慧玉忍着笑发问。
“当然!”
“可我这外人……如何进得?”
“这说明……你可不是个外人!”卞沧临捏捏她的脸:“走吧,内人!为夫这就带你去看看我消失数日的缘由。”
慧玉羞红了脸,一巴掌拍下他的手:“大公子怕是不知羞字带丑!我哪来的夫?”
“我可没说是夫君的夫!”他笑着继续调侃:“我说的是大丈夫的夫!”
她气得狠狠的跺了他一脚,往前快步离去。
“走错了!是这边!”卞沧临忍着脚疼,赶紧跑了几步拽住她。
慧玉尴尬的跟着他走进一旁的房间,脚才刚跨进去,就听见屋里有人问:
“楚伴读,弄清楚是哪个夫了吗?”
褚苍洝坐在他二哥的床边,捧着一碗饭正笑得龇牙咧嘴。
他身侧的侍女耳根子通红,一接到褚苍浔递来的药碗就赶紧埋下头退了出去。
被卞沧临拉到桌边坐下的慧玉此刻只想找个地缝,但在钻进去之前她还想拍死身边那个一脸理所当然的罪魁祸首!
“苍浔见过兄嫂!”前一刻还病恹恹的褚苍浔,这个时候倒是来了精神,不怕死的伸出头去抢着挨刀。
再也忍不下去的慧玉抬起头来,瞪住身边的卞沧临冷飕飕的反驳:“你们的兄长不是在这儿坐着吗?哪儿少了?少哪儿了?……什么夫?自我识字起,似乎也就只会写杖字!杖杜弄麞的杖!凭几据杖的杖!笞杖徒流的杖!”
“咳咳咳!”卞沧临后心一阵凉,赶紧收起得意的小尾巴,指了指靠在床榻上的褚苍浔:“就是他!就因为这小子不顾安危的支走我专门留给他的护卫,结果受了重伤,害我守在床边多日不敢离开!就是因为他我才没法去见你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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