蜀山,十天前,妖精们离开之后。
李熙成示意执法弟子展示影像贝壳,并让周定说明贝壳的由来以及其它调查结果。接下来,是蒋虚铁发言。他在古籍中找到了一种办法,能够让人强行使用别人的飞剑。那就是夺舍,一个灵魂强占另外一个灵魂的身体。被夺舍的人,虽然灵魂被压抑,但他的飞剑仍然能和他的身体相感应。这就能解释,为什么假齐少华能使用真齐少华的飞剑。在大家各有狐疑之时,李熙成提议,用离火照影术照见齐少华的真身。除了齐少华自己,没有人反对,连梁成玉也只是欲言又止。
这离火照影术其实算是一个阵法,需要五个人同时施法。正好,五个宗派首领亲自动手,令齐少华现出真身。那是一个巨大的黑影,有正常人的三四倍大,充满邪恶的力量。在黑影脑袋上,应该长脸的地方,有几百张脸来回变动。而齐少华的灵魂,缩成了婴孩大小,位于黑影的腹部,看起来毫无生机。所有人都震惊,但最为严重的是梁成玉,她脸色惨白,几乎站立不稳。
面对各人的戒备,齐少华一点都不慌。“这有什么奇怪的?这就是我为蜀山付出的代价。把你们扔进黑风谷去抵死磨砺,你们也能长出这种黑影。”
他的辩解,无从求证,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用黑风谷磨砺出来的武器。最后,大家的决议是,先把他软禁在飞来石。
梁成玉失魂落魄地回到锦绣谷,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众人告别的。
“成玉,成玉……”
好几声之后,梁成玉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她,转身,是蓝静虚。“请恕我失礼。师叔可是要搬回来了?”
“不,我的罪恶还未清除。”蓝静虚摇头,“我只是要和你说几句话。”他画出静音结界。“你——不要陷入情劫。”
梁成玉大吃一惊,“师叔何出此言?”
“别人看不出来,难道我还能看不出来?你最近与某人有了肌肤之亲。情关难过,你要小心在意。”蓝静虚说完就准备走。
“是齐师兄。我一直都恋慕师兄,师兄却只知道练剑修行,从来不曾理会我的意思。我原本想着,只要能远远看着他,也就够了。没想到,这一次,他受伤回来,突然对我热情起来。那天,他发烧迷迷糊糊的,抱着我,对我表白……一切就这样发生了。”
“居然是他。他可能根本不是少华,你——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。不,我不知道。”
蓝静虚叹口气,“你是丹宗的首领,那么多人指望着你。丹宗连遭劫难,先是陆成峰,后是我,如果你也不能振作,丹宗就完了。当初我不愿当首领,推举你当首领,是因为我认为,你比我强。”
梁成玉的眼里多了几分清明。“没错,我不只是我自己,还是丹宗的首领。多谢师叔提点,我会好好处置此事。”
散会后,暮霞和周定被李熙成单独叫到了凝碧峰,和他们一起进去掌门住所的还有施则虚。自从施则虚像疯了一样要杀青岚,暮霞就开始讨厌他了。真不知道这样愚蠢又冲动的人是怎么当上宗派首领的?
李熙成说:“伯符,暮霞,今天叫你们来,是有一个任务想交给你们。”
太好了,又能逃离那些什么礼单呀,账本呀。“好的,什么任务?”暮霞率先答应。
周定说:“请师傅示下。”
“前日道宗宝库失窃的书册,记录的是蜀山派建立的情形。蛮荒时代,各种妖怪在人间横行。六位祖师率领弟子建立界墙,分隔人妖两界。”
暮霞从未听过这段历史或传说,但一本记录历史的书又有什么好偷的?难不成偷错了?
李熙成继续说:“维系界墙的是十二块界石,若界石被打破,界墙消失,那人间又将回到妖怪横行的蛮荒时代。”
“意思是,人与妖能自由往来?”暮霞没说出来的是,那岂不是可以和青岚、瓜瓜随意往来了?后一想,不对,那胡四岂不是能祸害人间?
“没错。”李熙成说,“为了安全考虑,祖师们将十二块界石分散在各处,由可信的弟子、朋友等等保管。而那本书册上记录的,正是界石的守护者所在。”
周定说:“师傅可是想让我们去找回被盗的秘册?”
“不。我要你们去找到界石,并带回来交给我。希望能赶在盗书之人下手之前,尽量多找到几块。幸好,师叔好不容易找出一本秘册的抄录本,你们按照上面的记录尽快去找。”
施则虚递给周定一本书。“熙成,我还是认为,这事交给道宗去办比较好,这本身就是我们的职责。”
“那些恶徒蓄谋已久,蜀山不知已经被渗透到何种地步。师叔与我,以及各宗派首领,必然都是恶徒的重点监视对象。我们一出动,就不可能是安安静静寻找界石了。再说,师叔还要专注大法阵的修复和防御。只有伯符和暮霞,不是真正的蜀山弟子,却又与蜀山颇有渊源,最合适。”
暮霞说:“原来你找我们做事,是因为那些坏蛋想不到你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。我还以为,是因为我们厉害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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