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彻底炸开了锅！
盗窃、下毒、杀人、拐卖儿童……
每一个词都炸得村民们头晕目眩，三观尽碎。
眼看着警察将已经昏死过去的赵二爷和面如死灰的赵招娣押上警车，另一队人马很快从赵二爷家中搜出了藏在床板下的十万块现金，以及一包还未用完的剧毒粉末。
人赃并获，铁证如山。
徐川看着这一幕，面无表情地问向许晨。
“赵招娣的丈夫呢？”
许晨的眼神透着一股利剑般的锋芒。
“天网恢恢，疏而不漏。”
“我们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，当地警方正在实施抓捕。”
人群中，村长孙大庆呆立原地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。
直到此刻，他才终于明白，妻子那荒唐的死因……竟是为了杀徐川，才导致的误杀！
他抬起头，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川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，有悲痛，有茫然，却没有恨意。
那是一种被命运无情捉弄后的巨大悲哀。
徐川不愿再去看那样的眼神。
他转身，对着李晨曦轻声道。
“我们走。”
当天，甚至没有再跟任何人告别，徐川便开着那辆修好的车，载着李晨曦，决然地离开了这个埋葬着他童年噩梦的青牛村。
一路无话。
车子直接开到了市公安局。
因为徐川既是报案人，也是受害人，更是亲手制服主犯的关键人物，许晨特批他进入了监控室，可以旁听对赵二爷的审讯。
监控室内，灯光惨白。
屏幕上，赵二爷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因为恐惧和痛苦而扭曲，再没有半分在村里的威严。
许晨站在徐川身侧，递过来一瓶矿泉水，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刚才在村里，谢了。不过也太险了，万一……”
他想说万一失手打死了人，事情就彻底失控了。
徐川没有接水，甚至没有看他一眼。
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屏幕上，周身散发出的寒气，让整个监控室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。
许晨识趣地闭上了嘴。
他明白，现在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。
对徐川而言，这不仅仅是一场抓捕，更是一场迟到了十几年的审判。
审讯室内，负责主审的干警一巴掌拍在桌上，声如惊雷！
“赵贵福！别揣着明白装糊涂！人证物证俱在，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？”
赵二爷浑身一颤，还想嘴硬。
“警官……我冤枉啊……我一个土里刨食的老农民，哪懂什么下毒……”
主审干警冷笑一声，将一沓照片甩在他面前。
“这是在你家床板下搜出的十万块现金，和你藏在米缸里的毒药，经化验，与毒死王华玲的毒物成分完全一致！还要我把山上那些孩子的尸检报告念给你听听吗？”
每一个字，都像一记重锤，砸在赵二爷的心防上。
他的脸色由白转青，最后化为一片死灰，彻底没了声息。
问答，在绝对的证据面前，变成了一面倒的陈述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干这行的？”
“三十……快四十年了……年轻时去北边倒腾生意，赔了个底朝天，回来的路上……就被人带上了道……”
“比种地来钱快，是吧？”
“快……快太多了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一直干了下来，后来还把你女婿也拉下了水？”
赵二爷浑浊的眼珠动了动，点了点头。
只因为自己没生出儿子，只有一个女儿赵招娣，这门手艺，自然就传给了女婿。
“你们是个团伙？”
“是……天南地北都有人……”
“山体滑坡冲出来的那具男尸，是你当年的老大吧？”
这个问题，让赵二爷的身体猛地一僵！
“我……我不认识……”
“不认识？”
主审干警的语气陡然凌厉。
“当年那笔拐卖徐川的生意，就是他接的！因为分赃不均，你把他骗到青牛村，说找个地方先把孩子藏起来，然后趁他不备，杀人埋尸！我说的，对不对！”
赵二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，瘫软在审讯椅上，额头冷汗涔涔。
他靠着这股心狠手辣，不仅独吞了那笔巨款，还顺势接管了老大的位置，将这个罪恶的团伙一步步发展壮大。
而现在名义上的老大，就是他那个正在外地被抓捕的女婿。
“北坡茅草屋里的那个大个子呢？”
“他……他是和那小子一块儿弄来的……”
赵二爷的声音抖得厉害。
“路上受了惊吓，傻了，不会说话了。我看他有力气，就留着……那些卖不出去，或者有病有灾的孩子……都让他看着……”
原来如此。
那个被当成野人的大个子，竟也是个可怜人。
他对那些孩子有了感情，才会被赵二爷利用至今。
徐川始终面无表情地听着，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。
直到主审干警的下一个问题，才让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，泛起了一丝波澜。
“当年拐卖徐川，是有人特地嘱咐的？”
赵二爷猛地抬起头，眼神里满是惊恐。
“是！是！京市那边一个大老板找上门的，给了一大笔钱！就点名要那个姓徐的小子！”
“后来呢？为什么我们查到，当年有好几拨人去过青牛村附近打听？”
赵二爷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。
“我也不知道啊！”
“那孩子刚到村里没多久，就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拨人，都说是京市来的，开着好车，到处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戴着雕龙玉佩的小孩……我怕事情败露，就把人藏得更深了……”
京市……玉佩……
他前世身为华尔街大亨，却对自己真正的身世一无所知，只当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孤儿。
其实，不是遗弃。
是拐卖！
而且，在他被拐走后，曾有那么多来自京市的人，不远千里地来这穷乡僻壤寻找过他！
剩下的话，徐川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。
赵二爷的罪恶，他女婿的下场，这个团伙的覆灭……那都是许晨和警察该操心的事。
他的战场，从来就不在这里。
他猛地站起身，拉开监控室的门，径直走了出去。
走廊里，李晨曦一直安静地等在外面。
看到徐川出来，她迎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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