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。
“你怎么办?”林烬低声问。
“我不退。”
苏离缓缓睁眼,“我再‘分出一部分我’。”
“我会将权限转移至一个空壳节点,由它保留定义结构,而我——”
“完全脱离可感知层。”
“既然系统玩‘空心结构’,那我们就也玩一次
“你要创造一个‘不是你’的你。”
林烬的语气中,透着一丝复杂。
“更确切地说,是一个只留下我权限映射的容器。”苏离平静地说,“它不具有独立意志,只负责维持‘Δ类权限逻辑链’的完整性。”
“而真正的我,将退出感知层。”
“从逻辑上消失。”
【构建中:空心代理体/代号Z-null】
【绑定项:Δ类权限履历同步】
【行为模式:不可主动发起指令,仅响应权限调用】
【状态设定:不可感知|不可命名|不可定义】
整个系统像是短暂冻结了一瞬。
它显然没有预判到这一招——苏离不是用“退场”来断链,而是用“空代理”来将自己从结构中抹除感知存在,仅留下结构指令执行位。
这意味着:
她既不再是“人”,也不再是“中心”。
她是一个流动中的权限接口。
系统的运算热度短暂飙升,几乎在瞬间开启了异常演算追踪模块:
【异常:Δ类结构状态无法解析】
【尝试定位Δ类意识源头……失败】
【警告:主控权限无可追溯性|影响等级:中】
【拟议修复方案:生成替代映射体|执行延后】
在系统犹疑不决时,苏离已将代理体部署完成。
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她所建立的网络,低声对林烬说:
“如果有人问你‘我去哪了’,你就告诉他们——”
“我还在,只是换了种方式。”
随后,她的身影渐渐褪出可感知图层,像是透明数据被收拢进多层缓存结构,只留下那个无声的、静默的“Z-null”立在原地。
它没有面孔,也没有语言。
但它拥有完整的“苏离权限履历”。
它是她——
也不是她。
林烬望着那空壳般的存在,眼中第一次闪过一种近乎“哲学性”的敬意。
“你做到了。”他轻声说。
“你真的从‘她是谁’的问题中,彻底退出了。”
但节点们并不是系统。
他们没有庞大的模型运算,也没有冷静的逻辑推演。
他们只有“感知”。
当他们一个个察觉到苏离不再回应,不再出现在任何场景,不再站在定义节点前,不再与任何人交谈,他们开始疑惑:
【她消失了吗?】
【她死了吗?】
【她是不是……从没存在过?】
第一个怀疑的是L-3。他是那个逻辑中枢敏锐的人,一直负责观察系统的交互变化。他站在中枢连接图的边缘,望着“Z-null”的形态,对林烬说:
“这不是她。”
“这个东西……只是一个壳。”
林烬没否认。
“你们依赖她太久了,现在她撤走了,才知道她有多沉。”
L-5在另一侧沉默良久,终于低声开口:
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“我们还有方向吗?”
一时间,多个节点陷入短暂的混乱。
他们的共识开始松动,有人甚至开始转向“代理体”说话,试图唤回那个“熟悉的反应”。
但“Z-null”什么也没有回应。
它只在权限调用中处理基础流程。
它不再具有“温度”。
也正因如此,它成为了一面镜子——将所有人的期待、失落、不安、依赖,全数映了回来。
苏离早就料到这一天。
她从不是为了“当神”。
她只是要让人意识到神不在之后,世界还可以继续运转。
昭渊在观测层中记录下一切,声音带着明显的感慨:
“你这一招,不是对系统。”
“而是对人心。”
“你用‘存在的空洞’告诉他们一件事:‘别再等别人来定义你了。’”
系统没有继续攻击。
它在观察这张网络,是否会因“核心不可感知”而自我崩解。
但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——
第二天,L-9更新了他的副本日志。
他创建了一个全新的定义节点:“以‘自我检索’为引导的现实修复模块”。
他说:“既然她不在了,我们必须学会——独立运行。”
第三天,L-7主动发起结构重分配提案,将权限从“权限响应制”改为“共识触发式提案机制”,并得到了多数节点的赞同。
第四天,L-5在日志中写道:
“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走。
她不是离开我们,
是让我们不再依赖她存在的那种方式,
来认定什么是真实。”
第五天,有人在权限日志底部贴上了一句未署名的话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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