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也撑不住,眼泪如决堤般涌出。
黎萍老师,一直以来都在背后默默支持她,她却总是让老师替她担心……
想到这儿,姜清清的泪水流得更凶了。
黎萍没有催促,只是静静抱着她,任由她尽情宣泄。
直到哭声渐渐平息,黎萍才轻轻拉过姜清清,递上一张纸巾。
“哭出来就好了。”黎萍看着她红肿的眼睛,轻叹口气:“外面的风言风语,我听到些。”
姜清清擦着泪,声音哽咽:
“老师,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黎萍打断她,斩钉截铁:“你是什么人,我比谁都清楚,张启明那种人,手段龌龊,不值一提。”
姜清清鼻子一酸,又险些落下泪来。
“工作室现在很难吧?”
黎萍问得直接,目光扫过略显空旷紧张的办公区。
姜清清点头,苦涩漫上嘴角:
“之前的投资全黄了,全靠……靠一点私人借款硬撑。”
黎萍沉默片刻,那双眼睛深深望向姜清清。
她的目光里是理解,是心疼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。
“清清。”
黎萍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郑重:
“靠绯闻,靠炒作,或许能博一时眼球,但那是浮萍,是虚火,立不住根,也烧不干净那些脏水,别人泼得脏,靠辩解,靠别人施舍的怜悯或投资去洗,洗不干净,也洗不彻底,只会让你越陷越深,离你真正的价值越来越远。”
姜清清的心被狠狠揪紧,黎萍的话像剥开了她所有自欺欺人的外壳,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里。
黎萍的眼神灼灼发亮,声音充满了力量:
“能洗刷污名,能让人真正闭嘴,能让你重新站起来的,只有一样东西——你的实力,你姜清清,靠钢琴赢过多少掌声和尊重?你的才华,你的琴声,才是你安身立命、让人不得不服的根本!”
实力!
这两个字,如同当年黎萍第一次严厉指出她技巧不足时一样,像重锤狠狠砸在姜清清沉寂的心上。
“老师……”她喃喃,眼底有微光闪烁,却又带着迟疑:“可我现在……”
黎萍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印刷精美的宣传册,放在姜清清面前。
“看看这个。”
姜清清低头,册子封面印着国际顶级音乐厅的穹顶和一行醒目的标题:
【第七届克莱本国际钢琴大赛——亚洲区选拔赛】。
“这是……”
姜清清惊讶抬头。
黎萍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晰有力:
“去参加,清清,用琴声来证明自己!”
姜清清盯着宣传册上那架钢琴的图案,目光逐渐变得灼热。
老师眼中的信任像一把火,点燃了她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热情。
比赛?用琴声证明自己?
这个想法像一簇火苗,在她灰暗的心底跳动。
姜清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宣传册的边缘。
她手腕的旧伤仍在隐隐作痛,小腹的微涨感也并未消失。
但此刻,一种更强大的、名为希望和斗志的力量在她体内奔涌。
“老师……”姜清清声音沙哑,却带着决绝:“我报名。”
黎萍看着她重获新生的眼神,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而慈爱的笑容。
她伸出双手,温暖而充满力量地紧紧握住姜清清的双手:
“好孩子,天塌不下来,记住,无论何时,老师永远站在你这边。”
送走老师后,姜清清把自己关在隔音效果最好的小琴房。
琴声,断了。
姜清清蜷在琴凳上,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,砸在琴键上。
她咬住下唇,试图压抑那声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。
左手按在小腹,右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指节泛白。
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,姜清清已经记不清了。
直到“叩叩”两声熟悉的敲门声响起,她才猛地回神,后背一片冰凉黏腻。
门开了。
走廊的光线勾勒出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——夏柯。
“夏柯哥?”
姜清清的声音哑得厉害,带着自己都陌生的虚弱。
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混着清洌的须后水气息涌进来,像一道屏障,隔开了外面的世界。
夏柯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,气场沉稳,迈步而入。
姜清清这才发现,自己的右手正无意识地用力揉着左手腕。
那地方又僵又涩,稍微动一下都扯着疼。
夏柯的目光温润,瞬间扫过她苍白的脸、紧抿的唇,还有那痉挛的手腕。
他大步走近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反手带上了门。
“听同事说起,才知道你去了其他医院看手腕。”夏柯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温柔回荡:“清清,别躲着我,好吗?”
姜清清抿了抿唇,目光闪烁:
“……没躲。”
“那旧伤复发了,为什么不来找我?”
夏柯转过身,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,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。
“夏柯哥…”姜清清吸了口气,声音低下去,透着疲惫:“我就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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