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枢再睁开眼时,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车厢,单娟正在一旁和衣睡着,不知是冷还是害怕,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,长长的睫毛随风微微颤抖着,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渍,贝齿紧咬手却死死攥着天枢的手,
他长叹一口气,从身上撤下薄被给单娟盖上,转头却听到了司可雷的声音,他悄悄掀起车帘向外看
司可雷被吓到了:“就这点食物,你花了一两纹银?”
安修迪看着野灶上炖的鸡肉汤一言不发,不知道在想什么,
司空尚叹了口气:“我刚才特意去看了看这两个小家伙,单娟已经睡着了,天枢…状态也好了不少。”
安修迪点了点头,顺手用树枝拨了拨柴薪,火光照在他脸上更显得他面色枯黄
司可雷拍了拍安修迪的肩膀:“你也不要太自责了,这次…我也没想到这个卑鄙的家伙会挑这个时候偷袭我的山寨。”他眼看着安修迪自责他心中也过意不去,连忙将过错引给自己
安修迪摇了摇头:“我不怪你。”
司空尚就近坐下:“那你在想什么呢?我看你两天没睡了。”
安修迪叹了口气:“天枢他是我的弟子,我不指望他将来出人头地,只是希望他要成为一个善良的人。”自从他听说了司可雷讲天枢如何一击销戮那长枪剑士,他就夜不能寐,
司空尚一愣,破开虚空藏取出余酒猛灌了两口:“各人自有天命,你管得了他一时,怎么可能管得了他一生?”说着将酒罐子递给安修迪
安修迪将酒罐子推了回去:“我一直坚信没有人天性邪恶,每个人出生下来都像一张白纱,他的性格如何就取决于第一个染色的人用了什么样的底色,底色一旦染好了即使后面再如何复染都只能算是修正,这也是我一直力排众议要收下天枢的原因。”
天枢心中一振:那辅星也不一定天生就要与天界作对,如果能感化他是不是也有可能将矛盾消弭于无形,从而避免一场腥风血雨?
想到这里他心中暗喜,可随即涌上来的一股热流让他又晕了过去…
再睁开眼时,天枢已经躺在寝室床上,单娟不知所踪,司空万在一旁的床板上铺展行李,司空尚和安修迪在对面楼下的膳房品茶聊天,
不知道为何,安修迪教头右手上缠上了棉布,因为是秋收假期间,武院中也没多少武生,倒是执察剑士来来往往
不多时,安修迪教头和司空尚走上楼来,
司空尚点点头满意的笑了:“说起来也奇怪,我把孩子托付给你这老狐狸,我居然觉得非常安心。”
安修迪也笑了:“你要是不放心,不妨也来做个教头,我们泰斗武院肯定不缺你一张嘴吃饭。”
司空尚摇摇头:“老狐狸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奈何我闲云野鹤惯了,恐怕受不了这条条框框。”
司空尚看着司空万:“你这名字也该改一下了。”
司空万一愣:“此话怎讲?”
司空尚晃晃头:“老子得罪了官府,那权贵肯叫你好过?司空司空…”他费力的想着如何更改
安修迪叹了口气,不做表态
司空尚看向安修迪:“钟南算是一个姓吗?”
安修迪摇摇头:“有“钟”字姓,“钟南”我真没听说过。”
司空尚满意的点点头:“那就这么定了,司空…哦不钟南万,今后就是你的新名了。”
司空万点点头:“领名。”
司空尚转身刚走了三步,突然又折身回来:“我看你和天枢还挺般配的,择日不如撞日,不如今天趁我还在就结为异姓兄弟,日后也好互相帮扶,安修迪你看如何?”
安修迪摇摇头:“不妥。”
司空尚一愣:“如何不妥?”
“首先,结拜兄弟不是儿戏,需要择日举行。”安修迪继续说:“另外,这异姓兄弟誓言中有一句: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,同生共死,妄不苟活。这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未免说太沉重了些。”
司空尚急了:“那该怎么办?”
安修迪叹了口气:“这种事情还是日后随他们二人的意愿罢,誓言神圣不可违,这种事万万不可冲动。”
“好吧…”司空尚点点头,示意钟南万跟他走一趟,随即两人出门,在拐角处蹑声耳语,时不时向天枢和安修迪这边看看
只消片刻,两人就又转了回来
司空尚拍了拍钟南万的肩膀:“没什么事我就去了。”
安修迪还试图挽留:“那你现在去哪,回山寨吗?”
司空尚转身凝视着安修迪:“安修迪啊安修迪,你这狐狸怎么不精明了?那山寨郝仁敢突袭一次,自然还会再来一次,我怎么可能会傻乎乎的将头往他刀俎上送?”
安修迪一愣:“那你接下来要何去何从?”
司空尚猛地向后一振肩:“爱去哪就去哪,反正看着你们二人已经有了归宿,我也就放心了,往后余生我就做一次浪子游侠,咱们也尝尝那闯荡天下的快意。”虽然脸上带着笑意,但眼中闪过点点莹光,他猛地一抖肩,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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