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阳王府外的大街上,人来人往,一辆马车由仆役跟着,从角门走了出去,自皇宫而去。
其所经过的一间酒馆里,被外面的动静引得探头探脑。
“王爷这是干嘛去呢?”
“害,肯定又是进宫谢罪去了。”
“谢罪?安阳王做了什么错事不成?”说话是个外地的,刚进京不久,对京城的事俨然还不怎么熟悉。
“这不是昨个儿陛下赏赐了几个美人给王爷,让王爷都给退回去了嘛,这还不得赶紧进宫谢罪去,你说王爷都二十有三了,这屋子里还没个人,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,圣上那肯定是要急的,这前前后后没少给王爷府上送人,这京城的世家贵女都给相看个遍了,愣是没一个王爷钟意的,这婚事也就拖了下来。”
“不会吧?京城的名门闺秀那么多,怎么就没一个王爷钟意的?会不会是王爷心底有了人?”
“这个倒没听说过,不过坊间有传闻,”那说话之人压低了嗓音,往四周望了望,见美人注意这边动静,才压低了嗓音道:“说安阳王不好女色,好男色,所以才频频这拒圣上好意。”
“啊?不会吧?”
“嘘,你小点声,管他是不是真的,安阳王这么多年屋里没有进过女人这是众所周知的,你想啊,正常男人,怎么可能能忍住这么大了还不碰女人,更何况安阳王又常年行军打仗,这血气方刚的,属实……属实令人匪夷所思不是?”
“你还别说,保不准还真是真的,听闻安阳王后院养了个小厮,日日派人看守着,外面的人进不去,里面的人出不来,严实得很,我看呐,保不准就是王爷的……”
围坐一团的几个人心照不宣地噤了声。
关于安阳王好男风的传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忽然传了起来,并不是空穴来风。
被安阳王关着的小厮天天想着逃跑,在有一次安阳王离京剿匪的时候,下人一下没看顾住,还真让他给逃了,气得安阳王都已经打到匪窝山头上去了,又中途折了回来火急火燎地抓人去了。
索性那小厮跑不远,不过半日就被捉了回来。
当时这事闹的大,惊动了圣上,因着这事把安阳王痛批了一顿,最后还特地问他是否真的喜欢男子。
“安阳王当时怎么回的?”
“怎么回的不知道,不过听人说,是黑着脸从宫里出来的,浑身气势阴冷得很,活脱脱能把周围的人吓个半死,可真真应了活阎王这个称呼了。”
几个人讲起这些趣事来,但是心思都活络了许多,这会儿这会儿个个捧腹大笑,合不拢嘴。
“所以那小厮到底是谁啊?能让安阳王这般紧着。”
“不知道哇,不过有人在那小厮逃出来的时候远远瞧过一次,说长得白白嫩嫩的,确实很俊俏,跟个小娘子一样,女人都比不得他俊呢。”
当今安阳王几乎已经成了老百姓的饭后谈资,闲来无事之时,总能听得有人在议论安阳王的相关事宜。
这安阳王,就是当今云翊朝的大皇子卫珏。
要说前些年大家谈的最多的,就是安阳王拒了太子之位,硬要去西北镇守疆土,现在风平浪静的,虽然暂时不会打仗,但是西北苦寒之地,皇帝自是不肯,痛批了他一顿,禁了他三个月的足,不过也暂时搁置了立储之意,近年来立储的风向渐渐就转到了成王身上。
皇上现膝下就这两位皇子,大皇子无心政事,一心只想当个保家卫国的将军,之前没进内阁之前倒也没见得对太子之位有什么抗拒,自从进了内阁跟那群大臣一起共事学习了一阵之后,再也熬不住,直接告病不去内阁了。
起先皇帝也还倒逼他,甚至连军营都不让他去了,渐渐的,估计也消磨了耐心,知道卫珏心不在政事上,倒也由着他去,反倒成王卫麟随着年龄增长越发显露出大才,甚至有人传能与当年名满天下的谢安相媲美。
不过也只敢传罢了,并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,毕竟当年谢安一怒之下接连将三个国家搅得动荡不安,从此背上了污名,但是其当政时的功绩是实打实的,以及其一系列举措仍造福着世人,导致如今民间还流传着许多他的传说。
对于谢安这个人物,大家是又敬又畏,有些人家将他当文神供奉,有些人家将他当鬼神贴门上辟邪,褒贬有之,社论不一,却挨不住老百姓信奉他。
这世上已无谢安,却又到处都是谢安。
而这位让人又爱又恨的人物,关于他的下落,更是众说纷纭。
有人说,他带着五公主的尸体同她一起葬入了秘密建造的地下行宫中,也有人传,他放弃了权力,孑然一身,换了旁的身份,周游天下去了。
反正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踪迹。
他,以及五公主的尸身,皆是下落未明,成了一团迷案。
不过查来查去这三年来,确实什么消息也没有。
皇室也就只能给五公主建了个衣冠冢。
至于卫珏此次去宫里请罪,也不过就是个形式,像这种将赏赐的美人推脱回去的事,他这些年来做了有不下有数十回了,皇帝的耐心估计都已经给他消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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