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为何?”
“因为月棠必须死。”穆昶目光炯炯,“她的存在关系到我们整个家族的命运!”
穆疏云讷然:“我不明白!”
“你不用明白!”穆昶道,“你只要知道她已经发现我是所有事情的主谋,就已经够了。
“你们完全想象不到她杀气有多重,从杀死褚瑛回来之后,我有意低调,因为我对她也称不上了解!
“就算摆在眼前的她和靖阳王的关系,我竟然也挖掘不出更多!
“越是如此,我越是不敢大意,可谁知道——”
穆昶咬一咬牙,沉下气来:“罢了,也怪不得你们。
“便是你们早就知道这一茬,该让她揪住的把柄也依然会揪住的。”
穆夫人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液:“云儿先出去。”
“母亲!”
“你累了,先出去。”她替女儿掠了掠耳边的碎发,温柔地推了她一把。
穆疏云仓皇地退了出去。
穆昶刚才那番话如同炸雷,炸得她满脑子嗡嗡声,她只觉得浑身无力,比起先前更加绝望了。
原本她心里还存着希望,月棠不过是比她多了个郡主头衔,论起家世地位,自己何尝弱于她?
今日却被她压得死死的,连皇帝都不能为她出声,岂有这样的道理?
她不信她当着堂堂太傅的父亲不能替他摆平此事。
可如今父亲告诉他的是什么?
是三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场谋杀,主凶就是他!
难怪从头至尾父亲都没在宫宴上发难,原来是隔着生死之仇!
可是这仇跟身为穆家小姐的她有什么关系呢?
她又不曾伤害过月棠!
为何要误她终身?
她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,门口的家丁立刻在穆昶的目光之下把门守住了。
只剩下沉默的夫妻俩,屋里格外安静起来。
穆夫人跌坐在椅子上,喃喃道:“是因为十三年前……那个人吗?”
穆昶缓缓点头。
“我以为她是在胡说八道,”穆夫人抬头,“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?”
穆昶平视前方:“不会再有别的可能。
“可话又说回来,哪怕只有一半真,我也得那样去做,不是吗?”
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穆夫人:“正如我刚才所说,我只是为了我们穆家而不甘,我也是为了皇上!我们的命运早在多年前就与皇上牵系在一起了,我与他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”
刻意压制的话语,字字清晰地落入穆夫人耳中。
“你说得没错。我们都是为了皇上,倘若不是对我们有威胁,我们也不至于孤注一掷。可这样一来,事情就更坏了。”穆夫人烦恼地道,“既然她认准了你复仇,那她一定不会阻止云儿入宫!”
“她有备而来,自然没打算给我们留机会。而眼下沈家也已经被她挑拨成功,从中看出了苗头,必然也蠢蠢欲动。”
穆昶深吸一口气站起来,握紧的手背上暴出青筋。“也算她机敏!不愧是先帝皇后亲自教养出来的。”
想到多年前月棠在朝中的地位,穆夫人攥紧帕子,极力稳住心神:“可你已经杀掉褚瑛了,她手头必然没有别的证据,要是有,肯定早就拿出来了!
“既是如此,我们也没有老实认栽的道理!
“难道她就真的没有破绽露出来?
“皇上难道还有置我们于不顾,反去亲近他那个堂姐的道理?他甘心放弃云儿?”
穆昶转身望着她:“你觉得他会吗?”
穆夫人面沉如水:“他不会吗?他有什么理由不会?”
穆昶默片刻,沉息道:“却也未必。”
穆夫人闻言还要说什么,他却已抬手:“你先去看看女儿,我找卢照来说几句话。”
穆夫人抿唇,咬咬牙走了出去。
……
月棠稍后一步出宫,在宫门下远远与晏北对视了一眼,然后径自回府。
韩翌在影壁下等她:“郡主此行可否称心?”
月棠嗯了一声,脚步不停地往府里走:“去交代仪卫司,后门下如果有人来找,直接把他带进来。”
韩翌顿了下,称是出去。
月棠进了殿门,刚刚带着人清点完东配殿的魏章迎上来:“怎么来得这么急?出什么事了吗?”
“这种场合,不出点事怎么对得起这个安排?”月棠冷哂着走进了里屋。
魏章一头雾水,看向兰琴。
兰琴便把来龙去脉说了。见月棠已经更完衣裳出来,她连忙带人上前为她卸妆。
月棠在镜子里看着等候在门口的魏章说:“你叫几个人去沈家外头蹲守。”
“对了,”说着她转过了身子,“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来王府里见到的方凌吗?
“当时几个侍卫答应去沈家打听沈黎身边那个姓黄的幕僚,多日过去了,他们有下文没有?
“人还在端王府吗?”
魏章道:“属下不敢忘记。今日上晌便找到了方凌。他因为已经身残,被列入撤出王府名单之中。
“剩下的几个人,连同原先跟随过褚嫣的所有世子留下来的侍卫,都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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