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像……是啥‘灵物’?‘灵宝’?具体啥词儿,奴才没听全……只听了个开头,后面就走远了,实在没听真切……”
“灵植?你是不是记错了?哪个公主会大老远地送灵植过来?这种东西,寻常宫人哪敢轻易碰?”
“对对对!就是这个!灵植!奴才刚才脑中一片空白,一时没想起来,确实是灵植没错!袅袅公主亲口说的,说是特意从宫外寻来的稀有灵植,能固本培元,助人调理气息……”
云衿立刻接上话,心头一震——她想起来了!
那股熟悉的清香,那枚绣着缠枝莲纹的青缎香囊,不就是几天前她在御药房外,无意中瞧见袅袅公主亲手交给一个小太监的吗?
当时她只当是寻常信物,没多留意,可现在一想,处处透着蹊跷!
她猛地扭头,盯向床上昏睡不醒的六皇兄,眼神一凝,脚步迅速跨过去,伸手一把扯过他枕边那个香囊。
香囊入手温润,布料柔滑,边缘的锁边针脚细密均匀,是宫中独有的“双丝绕针法”。
更关键的是,那朵缠枝莲的纹样——她曾在其他几位皇兄身上见过!
而且一模一样!
难怪看着眼熟!
她早该察觉——这香囊,跟其他几位皇子身上戴的,样式、针法、布料,简直一模一样!
每枚香囊里都藏着一小撮灵植粉末,据说是“安神宁气、护魂养元”的秘方。
可这种东西,从来不是宫中配发,而是由某位公主亲自制作、逐个相赠……
这么说……
这东西,真是云袅袅送的?
那个表面温婉、实则心机深沉的云袅袅?
她竟敢悄无声息地把手伸到六皇兄这里?
六皇兄一向病弱,不受宠,连御膳都常年减半,谁会多看他一眼?
可偏偏,她云袅袅就来了,还送来“灵植”?
这个云袅袅,真是无孔不入!
连最没地位的六皇兄都不放过,还特意送东西来博同情?
装什么慈悲心肠?
难道她以为,靠着几枚香囊、几句温柔话,就能笼络人心,收买整个后宫的耳目?
真当谁都好骗吗?
该死!
她这是在一步步布网,不动声色地渗透东宫势力!
可她顾不上生气。
眼下不是动怒的时候。
云衿强压住心头翻涌的怒意,指甲微微掐进掌心,迫使自己冷静下来。
脑子在飞转。
她开始一帧一帧地回放这几天的细节:袅袅公主突然频繁出入太医院,借着“探病”之名,接触三位病弱的皇子;她赠出的香囊,都选在深夜或人少时悄悄递上;而每一位接过香囊的皇子,次日都“精神转好”,太医还特意上折称“气色大有起色”……
前前后后那些事,一串一串全连上了。
这不是巧合,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布局!
她借“送灵植”之名,行“安插耳目”之实!
那些香囊里,说不定不止是药粉,还藏着别的东西——比如能操控人心的迷香,或是能传递消息的机关?
她立刻问出最后一句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清晰:
“六皇兄从回屋后,就一直没醒过?有没有说过梦话?或是突然惊醒?一丝异常都不准漏!”
“是啊,六皇兄自回屋后,便一直昏睡,呼吸虽稳,可唤他却毫无反应。不过……袅袅公主走之前说了,六皇子很快就会醒,还叮嘱我们多备些吃食,好补补他的身子,说他醒来定会饥肠辘辘。”
云衿听完,心里暗暗一乐:好得很!
云袅袅这回,可真是给她铺了条明明白白的路!
你既然敢留下话,说他“很快会醒”,那我便顺势而为,演一场大戏!
你不就是想让他“醒来”后,感激你、信赖你、从此听你差遣吗?
可这醒来的人——未必是六皇兄!
“去,帮我办两件事。”
她转过身,目光如刀,扫向那名还在愣神的小太监,“第一,叫御医来给六皇兄瞧病。我要最资深的太医,三名以上,带上脉枕、药箱,立刻过来!”
“可……袅袅公主说六皇子他已经无碍了,只需静养……若再请御医,会不会惹人怀疑?万一……”
那小太监好心开口,话还没说完,就被墨洄一声喝断:
“让你去就去,啰嗦什么?才刚求完饶,就忘了自己是谁了?你当公主的话,还不如一个外人的一句话管用?嗯?”
“是是是!奴才这就去请御医!公主息怒,奴才知错了……那第二件事是?”
“第二,去多弄些好吃的来,燕窝粥、银耳羹、鹿茸炖鸡、参汤、莲子糕……样样都要!就说是我点的,是本宫体恤六皇兄病体,特地赏下来的。记住——要热的,要快,要丰盛!”
“明白!奴才立刻去办。厨房那边若问起,奴才就说……是公主亲自交代,不得怠慢!要是没别的事,奴才先退下了?”
“记住了——该说的说,不该说的半个字别漏!尤其是袅袅公主来过的这事,若让我知道有第三个人听见,你脑袋就别想要了!滚吧。”
墨洄替云衿撂下狠话,声音冷得像冰,才把那小太监吓得连滚带爬地退出殿外。
殿里静了下来,烛火微微晃动,映得墙上的影子如鬼魅般摇曳。
只剩床上昏睡的六皇子,还有她和墨洄两人,相对而立。
墨洄才压低声音,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问:
“殿下……是想李代桃僵?趁六皇子未醒,冒其名行事,借他之口,探那袅袅公主的底细?”
“还是你最懂我。”
云衿抬眼看他,嘴角一挑,笑得有几分得意,也有一分冷厉。
她早知道,自己前几天装乖扮弱,低眉顺眼地避祸,没白费。
这些年,真正在她身边的,拢共就四个——墨洄、春砚、柳妈妈,还有那藏在暗处的影卫。
可偏偏,就是这四个,成了她翻盘的底牌。
一个是轻红,前些日子一头撞死在文德殿的金柱上,替她扛了所有脏水。
那日天色阴沉,风卷着落叶在宫墙间翻飞,仿佛预示着不祥的结局。
轻红跪在文德殿外,披头散发,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只有两行泪痕清晰可见。
她拼尽最后一口气,在众目睽睽之下猛然冲向那根鎏金铜柱,额头撞出鲜血淋漓的窟窿,当场倒地不起。
没人敢上前相扶,只听见她断断续续地喊着:“奴婢认罪!一切都是奴婢所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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