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雀离烟透露的信息,让阿海心情沉重。归墟的触角,比想象的伸得更长,不仅催化龙脉衰变,更在直接侵蚀地支神兽的本源。午域的“永恒烬燃”,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。
“离烟前辈,可否容我近距离感知那‘烬燃’核心?”阿海提出请求。唯有亲身体验,才能更准确地把握其中归墟之力的特性,寻找解决之道。
离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没有阻止,只是提醒道:“小心。它的侵蚀,直指法则与神魂。纵然你是伯奇,掌控梦境,也未必能完全抵御那种源自‘终结’的寂灭意蕴。”
阿海点头,示意赤羽等人退后。他缓步走向那团不断扭曲爆裂的暗红色火焰核心。越是靠近,那股焚烧万物、终结一切的意蕴就越是强烈。不仅肉身感到灼痛,连神魂都仿佛要被点燃、化为虚无。
他催动眉心的河图烙印,裂纹再次传来刺痛,但那股洞彻本源的力量依旧顽强地展开,试图解析“烬燃”核心的内部结构。
在河图的视野中,那不再是一团简单的火焰,而是无数狂暴的离火法则与一种更加深邃、更加冰冷的黑色丝线纠缠在一起的恐怖造物!那些黑色丝线,正是归墟的“寂灭”之力!它们如同寄生虫,附着在离火法则上,不断抽取其生机,并将其导向自我毁灭的“烬燃”状态!
更令人心惊的是,阿海在这些黑色丝线中,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与秩序文明那种冰冷逻辑有些相似,却又更加古老、更加接近“规则”本身的气息!仿佛这种“寂灭”之力,本身就蕴含着某种宇宙底层的、关于“终结”的既定程序!
难道秩序文明与归墟,在某种终极层面上,是相通的?都代表着宇宙运行的不同极端方向?
这个念头让阿海不寒而栗。
他尝试将一缕混沌梦元探入核心,并非攻击,而是如同之前对待监兵的煞气一般,试图去接触、理解、乃至引导一丝那“寂灭”之力。
然而,这一次,情况截然不同!
那“寂灭”之力感受到外来的、蕴含着“生”之波动的梦元,仿佛被激怒的凶兽,瞬间变得无比狂暴!它不再仅仅是侵蚀,而是化作一道冰冷的黑色火焰,沿着梦元连接,反向扑向阿海的意识!这黑色火焰所过之处,连梦境本身都在冻结、碎裂、化为绝对的“无”!
“哼!”阿海闷哼一声,如遭重击,连连后退数步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眉心的河图烙印光芒急剧闪烁,裂纹似乎又扩大了一分!仅仅是接触一丝,那反噬就如此恐怖!
“城主!”随行的螭吻护卫大惊失色。
离烟眼中也闪过一丝失望,但更多的是了然:“没用的……这种力量,超越了寻常的法则对抗。除非能找到其源头,或者拥有凌驾其上的‘定义’权能,否则……”
她的话未说完,但意思已然明确。
阿海喘息着,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神魂的刺痛。这一次尝试虽然失败,甚至受了些暗伤,但也并非全无收获。他更清晰地认知到了归墟之力的可怕与独特,也隐约触摸到了那丝与秩序文明可能的关联。
“源头……定义权……”阿海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明悟,“或许……我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。”
他没有再尝试接触烬燃核心,而是转向离烟,郑重道:“离烟前辈,请再坚持一段时间。我会尽快找到方法。在此期间,或许可以尝试以梦境之力,为您构筑一层临时的‘意识屏障’,减缓那寂灭意念对您神魂的直接侵蚀,让您能稍微喘息。”
离烟看着阿海那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的眼神,沉默片刻,最终缓缓点了点头:“……有劳。”
近距离感知,寂灭反噬惊心魂;另辟蹊径,意识屏障暂缓燃。首次正面接触归墟侵蚀的核心,阿海遭受挫折,却也更加明确了方向。真正的突破,或许需要从更本源的层面去寻找。
就在阿海于午域艰难尝试化解“永恒烬燃”之际,远在洪荒极北的玄诚,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。
北冥,一片永恒的苦寒死寂之地。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,大地被万载不化的玄冰覆盖,凛冽的寒风如同刮骨钢刀,其中更蕴含着冻结灵魂的阴煞之气。这里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生机,唯有在最深邃的冥海之中,才可能孕育出至阴至寒的“北冥真水”。
玄诚依照古老星图指引,历经艰险,终于抵达了冥海之畔。那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、漆黑的海洋,海面并非水,而是粘稠如墨、不断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冥水。海浪无声起伏,却带着吞噬一切的沉重。
他能感应到,在冥海深处,确实存在着北冥真水的气息,但那气息周围,却萦绕着数股极其强大而危险的能量波动!正如他之前传讯所言,有强敌环伺!
通过剑心感应,玄诚清晰地分辨出,那些能量波动主要分为两种。一种带着秩序文明特有的冰冷与僵硬,虽然似乎刻意收敛了那种令人不适的“绝对秩序”感,但其能量结构的底层逻辑无法完全掩盖。应是秩序文明的残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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