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辉流转,流光缓缓降落在星澜城中心巨大的星辰广场之上。广场地面由光滑如镜的深蓝色星纹石铺就,镶嵌着点点银辉,仿佛将夜空星河搬到了地面。四周矗立着十二根刻满古老星图的巨大石柱,散发出磅礴而肃穆的星辰威压。
正如沧溟长老所预示,广场上早已聚集了众多星祭者。他们服饰各异,气息强弱不等,显然在族中地位不同。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刚刚落地的林天一行人,复杂难明——有好奇,有审视,有隐含的激动,但更多的,是一种深沉的疑虑和毫不掩饰的戒备。
人群自动分开,三位气息尤为渊深、身着繁复星辰祭袍的老者越众而出,站在了欢迎队伍的最前方,恰好挡住了通往内城圣地方向的道路。他们的脸色沉静,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,直接忽略了旁人,牢牢锁定在林天身上。
沧溟长老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,上前一步,沉声道:“三位长老也来了。正好,我来引荐。这位便是星钥的执掌者,林天阁下。林天阁下,这三位是我族的枢机长老,墨衡长老、玄枢长老、玉衡长老。”
他特意强调了“星钥执掌者”五个字,语气凝重。
三位枢机长老并未如沧溟一般行礼,只是微微颔首,姿态拿捏得极高。居中那位面色最为冷硬、名为墨衡的长老率先开口,声音如同冰冷的金石:“大长老,星钥之事,关系我族万古传承,乃至整个南海的安危。岂能因一面之词、些许异象便轻易定论?”
他的目光转向林天,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苛刻:“年轻人,你自称获得星钥传承?须知星钥乃我族圣物,纵有缘法,也绝非外人可轻易执掌。你身上气息混杂,更有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混沌之感,与纯净星辉大相径庭。如何证明,你非是窃取之力,非是渊暗侵蚀所化的惑心之魔?”
此言一出,广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和紧张。许多星祭者的目光也变得愈发怀疑。
月清眸光一冷,上前半步,清冷的月华自然流淌,护在林天身侧,虽未言语,但态度已然鲜明。
林天抬手,轻轻示意月清稍安勿躁。他面对三位枢机长老近乎无礼的质疑,脸上并无怒色,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、仿佛早已料到的笑意。
“证明?”林天声音平和,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,“星钥择主,非人力所能强求,亦非言语所能狡辩。它认可我,我承载它,这便是事实。”
他并未直接催动星钥之力,而是目光扫过三位长老,最终落在那位墨衡长老身上:“长老质疑我气息混沌,却可知星钥本就不是纯粹之星?它司掌星辰运转,亦调和万法本源。混沌,乃万物之始,亦蕴含无限可能。若非一丝混沌之气,我又如何能在星渊深处引动太初神血,暂时压制那连诸位都觉棘手的渊暗爆发?”
他提及“太初神血”和“压制渊暗爆发”,让在场许多不明细节的星祭者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。显然,镇渊礁的惊变细节尚未完全传开,林天此话无疑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。
墨衡长老脸色一沉,显然没想到林天如此犀利,不仅反驳了他的质疑,更反过来点出了他们之前面临的窘境。他冷声道:“巧言令色!太初神血乃传说中的神物,岂是你能引动?镇渊礁之变,或许正是尔等引……”
“墨衡!”沧溟长老厉声打断了他,脸色严肃,“林天阁下于镇渊礁力挽狂澜,乃老夫亲眼所见,在场数十名星祭者皆可为证!若非阁下引动神血之力,激发圣树与断刃残辉,封印松动之祸岂能轻易平息?你此言,莫非是要寒了所有奋战同族之心,更要质疑老夫的眼力不成?”
沧溟长老的威望显然极高,他这一发怒,墨衡长老气息一窒,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,只是脸色更加难看。
旁边的玄枢长老见状,语气稍缓,打了个圆场,但质疑依旧:“大长老息怒,墨衡长老也是为族群安危考虑,谨慎些总无大错。林天阁下,非是我等刻意刁难。只是星钥于我族意义非凡,若能展现其力,与城中星塔或圣地产生共鸣,让我等亲眼见证,则所有疑虑自然烟消云散,我族必将奉阁下为上宾,倾力相助。”
这话听起来客气,实则依旧是要林天证明,而且是要用星祭一族的方式来证明。
林天闻言,却是微微一笑,目光越过三位长老,望向广场尽头那座高耸入云、散发着浩瀚星力波动的巨大星塔。
“共鸣?”他轻声自语,随即点了点头,“也好。”
他并未做什么夸张的动作,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。眉心灵处,那枚星光钥匙的虚影再次浮现,但这一次,它并未爆发出璀璨的光芒,而是如同呼吸般,散发出一种柔和而深远的波动。
这波动并不强烈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,仿佛与这片天地间最本源的星辰法则产生了呼应。
嗡……
先是众人脚下的星纹石广场,那些镶嵌的银辉骤然亮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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