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象转换到到一间摇摇欲坠的小木屋。
斑驳的墙面上爬满青苔,漏风的窗户用破布勉强堵住。
屋内堆满杂物却乱中有序——艾琳能在黑暗中精准地摸到每样东西,仿佛拥有某种特殊的感知力。
她将唯一的木床让给了路西法,自己则打算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上。
此刻,她正用颤抖的手指为路西法包扎伤口,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。
确认他再次昏迷后,她才脱下衣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新添的淤青与裂伤。
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如同扭曲的地图,记录着这个少女苦难的历程。
路西法的身体在逐渐适应人间规则的侵蚀,但力量依旧虚弱得像个普通人类。
而艾琳始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,用那点微薄的收入换来药物与食物——那是孤儿院院长施舍给她的编织活计,整个街区都知道这是神庭默许的"慈善"。
邻居们窃窃私语,都以为这是那个可怜盲女失踪多年的父亲回来了。
但没人敢上前搭话,只是远远投来怜悯的目光。
更诡异的是,总有些陌生人大摇大摆闯入小屋。
他们对床上重伤的男人视若无睹,却对艾琳做出种种暴行。
盲眼少女忍受不了的惨叫声能穿透整条街道,却从未换来任何援助。
每次被折磨时,路西法都能从她身上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气息——就像地狱恶魔面对他时的恐惧与绝望。
但事后,这种情绪又会被强行压制,仿佛从未存在。
路西法在又一次昏迷后醒来,恰好看见艾琳正在处理身上的伤口。
月光下,那些淤青与血痕触目惊心。
他突然开口:"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对待你?"
艾琳吓得一颤,慌忙用破布遮住身体。
"神庭说..."她的声音细若蚊呐,"失去光明之人...生来就有罪。我这是在赎罪"
路西法盯着她看了许久,眼眸在夜色中闪烁:"他们搞错了,这是没有的事。"
艾琳迅速穿好衣服,语气中听不出有什么情绪:"这是神谕,没有对错的。"
路西法第一次皱起了眉头。
接下来的几天,路西法的身体逐渐适应了人间规则,被压制的力量也开始缓慢恢复。
这天夜里,他被艾琳挣扎的声音惊醒。
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,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"罪人"、"肮脏"之类的字眼。
艾琳死死咬着嘴唇,不敢大声呼救,只是拼命推拒着。
路西法瞬间从床上起身,一把掐住那醉汉的后颈,像扔垃圾一样将他甩出门外。
木门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醉汉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,就重重摔在了巷子的泥泞里。
艾琳蜷缩在角落,衣衫凌乱,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。
路西法站在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声音低沉:"要签契约吗?我能给你力量。"
被地狱同化后,恶魔的知识早已烙印在他的脑海里,只是他向来不屑使用。
但现在,他忽然觉得,或许这些肮脏的把戏,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。
——比如诓骗这个盲女向他许愿。
艾琳慌乱地拢着破碎的衣襟,嘴唇颤抖着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就在这时,外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火把的光亮透过窗户照进屋内,映出艾琳惨白的脸。
"你被骗了,"路西法平静地说,"你没有罪。"
艾琳却顾不上听这些,她只知道路西法刚刚阻止神庭的人,如果不逃,他必死无疑。
她顾不上遮掩身体,一把抓住路西法的手腕,跌跌撞撞地摸索着窗户的方向:"路……你快走!他们已经来了!"
路西法却纹丝不动,只是皱眉看着她。
——真是个傻子。
她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,营养不良、长期虐待留下的暗伤、潜伏的疾病……她明明已经千疮百孔,却从未想过反抗。
可为了一个捡来的陌生人,她不仅照顾他,甚至现在还想帮他逃跑?
路西法忽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,漆黑的契约印记如活物般钻入她的皮肤。
他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,低沉而蛊惑:"如果世界上有无数像你一样被冠以'天生有罪'的人,我给你能拯救他们的力量,你要吗?"
“能保护...我想保护的所有人吗?”
“能。”
"我要。"
她当然知道"天生有罪"是谎言。
孤儿院的院长在她懂事那年就告诉过她——她是神庭立威的工具,是杀鸡儆猴的那只"鸡"。
"别想着用死亡逃避,"院长曾掐着她的下巴冷笑,"如果你敢,你周围的人都会跟你一起下地狱。"
她知道那些人是谁——那些颤抖着手,悄悄把食物和生活物资放在她窗台上的邻居,那些在她被殴打时躲在门后发抖的孩子们……
她不能逃,也不能死。
而现在——
"契约成立。"
她可以得到路西法百分之一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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