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熔金,西天被染得一片绚烂时,徐泰玄一行五人终踏暮色赶至镜水河边。
眼前河面宽阔得令人心头发沉——粼粼波光随湍急水流翻涌,金红碎光铺满水面,竟似有人将整座金山碾碎撒入河中。
可这醉人之景,无一人有心思欣赏:徐庄攥着“诛恶”刀的手仍微微发颤;徐公良脸色苍白如纸,显然未从连续催动“青木守护术”的灵力耗损中缓过劲;岩耕虎口隐隐作痛,白天挥刀斩狼时的力道仍残留在臂弯。
岩耕下意识运转“锐金洞察”,灵力顺视线铺展,却只见无尽水色与天际相接,连河对岸影子都寻不见——按他感知,这段河面少说也有上百里宽。
徐泰玄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神色,未提休息,只沉声道:“先核对地图,确认方位。”说着从怀中取出八份兽皮地图,在岸边平整青石上一一展平。
众人立刻围拢,借渐弱的夕阳余晖仔细比对。
地图上河域纹路本是暗红,此刻被夕阳一照,竟像浸了血般格外显眼,支流、浅滩的标记也清晰几分。
一番对照后,徐泰玄指尖落在其中一份地图的中游偏北处:“咱们现处‘落霞湾’。”他指了指湾域标注,又抬眼望河岸,“这里水流比下游平缓,可河面过宽,不适合渡河。”
“族长,上游河道通常更窄,要不往上游找找合适渡口?”慕秋瑾拢了拢风刃划破的衣摆,手臂上暗褐狼血黏硬了衣袖,蹭得伤口发疼,却只悄悄吸了口气,加快脚步跟上。
徐泰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——他自己胸口仍隐隐作痛,白天挡下风狼王“风刃斩”时,虽借紫金环卸了大半力道,余劲仍震得内腑发疼。
可他只咬了咬牙,没提处理伤势的事:身后山林里,风狼王虽死,难保无其他妖兽循血腥味追来;眼前镜水河凶险未知,若不尽快寻得合适渡河点、布好防御阵法,入夜后麻烦只会更大。
他回头看了眼众人,放缓脚步:“再坚持片刻,找到渡河点就休整,都撑住。”
众人沿河岸西行,脚下碎石被踩得“咯吱”作响,暮风卷着河水的湿冷扑面而来,还带着淡淡腥气。
约莫走了两个时辰,前方河面果然收窄,徐泰玄指着岸边一片露出水面的青灰色礁石:“就是这儿了。”
众人顺他指尖望去,那片礁石延伸进河数丈,将湍急水流挡出一片相对平缓的水域,礁石旁河岸还长着几丛耐水芦苇,正好固定船只。关键是此处河面宽度只有三十里左右,是这附近较为理想的渡河点。
徐公良蹲下身摸了摸礁石,笑道:“族长好眼光,这地方既避水势,又能藏船,就叫‘青矶渡’吧!”
徐泰玄点头,随即面色一沉:“镜水河凶险远超山林,夜间渡河无异于自寻死路。咱们今晚在此扎营,争取明日凌晨渡河。”
说罢探手入腰间储物袋,指尖灵力微动,数十枚巴掌大小、表面刻满玄奥符文的青铜钉便簌簌落在掌心。
他俯身蹲在营地外围,扫过四周地势,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,将青铜钉逐一嵌入地面三寸深处。
“秋瑾,帮我递枚聚气符。”徐泰玄头也不回开口,指尖已凝起一缕淡白灵力,正欲往最东侧青铜钉注入。
慕秋瑾连忙从符囊中取出一枚泛黄聚气符递去,顺势蹲在他身旁,目不转睛盯着青铜钉上的符文:“族长,这符文走向是不是和‘敛气术’的灵力轨迹相通?”
“算你看得仔细。”徐泰玄捏碎聚气符,将散逸灵气一同汇入青铜钉,钉身顿时泛起淡青色光晕,如被晨雾笼罩。“‘灵影隐匿阵’的核心符文,本就脱胎于敛气术,却多了五行相生排布,能将咱们的气息拆解成天地间寻常灵气,低阶妖兽嗅不出异常。”
慕秋瑾点头,伸手轻触青铜钉旁地面,感受着阵法初成时流转的微弱灵气,又学着徐泰玄的模样,帮着调整西侧那枚稍显歪斜的青铜钉。
不远处,岩耕和徐庄早已凑过来,皆是聚精会神学习样。岩耕手指在空气中虚画符文轨迹,低声嘀咕:“五行方位是不是得对应营地出入口?要是妖兽从北边来,阵会不会破?”
“问得好。”徐泰玄起身拍了拍手上尘土,看向岩耕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,“所以外围阵法要留‘生门’。你看南边那处矮坡,我特意将木属性青铜钉埋得浅些,既能引灵气入阵,又能在危急时作退路——不过寻常妖兽察觉不到这处破绽。”
待外围“灵影隐匿阵”的光晕彻底融入周遭环境,徐泰玄又取出八枚巴掌大的黑色阵盘,走向营地内侧:“接下来布‘金元裂地阵’。秋瑾,你帮我按八卦方位摆阵基,乾位对西北,坤位对西南,别弄错了。”
说着从储物袋里拿出八块鸽卵大小的金系灵材,“岩耕、徐庄,你们看阵眼位置——每块阵盘中心都有凹槽,灵石要嵌紧,金芒不散,阵法才能随时催动。”
慕秋瑾捧着阵盘,对照徐泰玄指的方位逐一摆放,时不时抬头确认:“族长,兑位是不是得离篝火远些?免得烟火气影响灵石金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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