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 京华昭雪
马车碾过京城的青石板路时,沈清辞正趴在车窗上数灯笼。离家月余,长街两侧的海棠树都挂上了红灯笼,像结了满树的红果子,映得她腕间的鸿光铃金环愈发鲜亮,在玻璃上投下串跳动的光斑。
“快到了。” 谢景行将件狐裘斗篷搭在她肩上,指尖碰着银锁的温度,比在昆仑山上时温和了许多。车窗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叫卖声 —— 是卖海棠酥的老汉,竹篮里的点心冒着热气,酥皮上的芝麻在灯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。
三郎的脑袋率先探出车窗:“给我来十块!” 他摸出碎银子递过去,宝蓝色短打沾着的西域尘土还没洗净,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胃口。老汉接过银子时,眼睛突然亮了亮,指着沈清辞发间的血脉簪:“小姑娘平安回来啦?老汉就知道你是贵人相!”
马车刚停在沈府门前,苏婉卿就带着家丁迎了出来。她抱着沈清辞的胳膊左右打量,鬓边的海棠花颤巍巍的:“可算回来了,娘天天在祠堂给你祈福。” 守护兔突然从沈清辞发间跳出来,往苏婉卿怀里钻,银丝耳朵蹭着她的衣襟,惹得她红了眼眶。
正厅的博古架上,那只被胖小子惦记过的青花瓷瓶还摆在原位,只是瓶身上多了圈银丝,是谢景行临走前补刻的。大郎让人把缴获的萧党账册搬进书房,五郎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开最厚的那本,墨笔在账页边缘飞快地做着标记。
“明日一早就进宫。” 大郎的声音沉稳有力,他用布擦拭着佩剑上的雪渍,“萧烈和吏部尚书的罪证要亲手交给皇上,不能经过任何人的手。” 他看向谢景行,“还请谢公子陪同,你的证词至关重要。”
谢景行点头应下,指尖摩挲着新刻的木牌 —— 昨夜在驿站休整时,他又雕了只小兔子,怀里抱着片海棠叶,正好能和之前的鸿雁木牌凑成一对。“我已经让人把萧烈的供词抄录成册,” 他将木牌递给沈清辞,“连他二十年前如何勾结吐蕃的细节都记在上面了。”
沈清辞把木牌塞进锦囊,突然发现血脉簪的红光在账册上流动,像在确认内容的真伪。宝蓝色封皮的账册上,“萧烈” 二字被红光圈住,旁边浮现出串小字,是他藏匿赃款的地点,连后院那棵老槐树下埋了多少银子都写得清清楚楚。
“还有意外收获。” 大郎看着红光显字,眼神亮了亮,“明天让人去抄家,定能找到更多证据。” 他让管家备些安神汤,“今晚好好休息,明天有场硬仗要打。”
沈清辞躺在床上时,窗外的海棠树影正落在帐顶,像幅流动的水墨画。鸿光铃的金环在帐角转着圈,与守护兔的银丝耳朵相碰,发出细碎的响。她摸了摸胸口的银锁,突然想起放羊老汉的话 ——“瀚海令不仅能号令商队,还能召唤先祖英灵”,不知明天会不会派上用场。
天还没亮,沈府就忙碌起来。三郎穿着身簇新的宝蓝色官袍,是皇上之前赏赐的,只是被他穿得皱巴巴的,像团揉过的绸缎。“我也跟你们进宫!” 他举着工兵铲就要往外冲,被大郎拦住:“你留在府里坐镇,防止萧党余孽反扑。”
“好吧。” 三郎耷拉着脑袋,把工兵铲换成匕首别在腰间,“要是有人敢来捣乱,看我不扎他屁股!” 逗得众人直笑,连一直严肃的大郎都弯了嘴角。
进宫的马车直接驶向养心殿。沿途的侍卫看见沈清辞的血脉簪,都纷纷跪地行礼 —— 显然皇上已经提前打过招呼。鸿光铃的金环在宫道上投下串光斑,引着马车绕过假山和回廊,比宫里的引路太监还精准。
养心殿内,皇上正翻看大郎递上的账册,眉头越皱越紧。明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光里泛着光,与沈清辞银锁上的鸿雁玉符形成奇妙的呼应。“好个萧烈!” 皇上一拍龙案,砚台里的墨汁溅出,却被突然飞来的金环挡住,在龙案上凝成朵金色的海棠花。
“这是……” 皇上看着金环显灵,惊讶地看向沈清辞。血脉簪突然腾空而起,在龙案上投下段影像:萧烈带着黑衣人偷袭沈氏商队,年幼的大郎背着襁褓中的妹妹在雪地里奔跑,父亲为了掩护他们被乱刀砍死,鲜血染红了整片雪地。
“这是……” 皇上的声音带着颤抖,他指着影像里的婴儿,“这是清辞?” 沈清辞点头,银锁突然发烫,在龙案上烙出个 “冤” 字,与二十年前卷宗上的朱砂印完全吻合。
谢景行适时呈上萧烈的供词:“皇上请看,这是萧烈亲笔所书,还有他勾结吐蕃的书信为证。” 他展开幅羊皮地图,上面用朱砂标出的路线,与沈府账册记载的完全一致,连每次交易的时间和地点都分毫不差。
皇上越看越气,将账册摔在地上:“传朕旨意,将萧烈及其党羽满门抄斩!查抄所有家产,充入国库!” 他看向大郎,“沈爱卿,委屈你了,当年是朕错信了奸佞,让你蒙受不白之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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